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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八十岁的时候他误喝了水才一瞬间清醒,巨大的悲伤和浓烈的相思几乎将他碾为齑粉。
哭过之后他去了岑安所在的庭院,隔着开裂的门缝他看到了岑安依靠执念成形的画面。
八十岁的公孙秉无声的淌了满脸泪。
苍老的手怕触碰门板惊醒院内惨死的妻子,他将手护在怀中后决绝转身。
这一次,他回过去见了十五岁的公孙秉。
在那个他和岑安住了大半年的镇子里,公孙秉在美人桥下静候出门给岑安买胭脂的公孙秉。
隔着六十五年的时光,他看向了炙热而浓烈的爱着岑安的十五岁的自己。
“公孙秉,”他用苍老的嗓音道:“我托你一件事。”
十五岁的公孙秉看着眼前逐渐消散的老者,原本不想理会可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与他有羁绊。
公孙秉三两句话概括了他与岑安的故事。
“我失败了。”
他用四个字轻描淡写的掠过他近半生的抗争。
“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苍老的手托着日月轮盘停在虚空。
“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救不了她,就杀了我。”
“我已经活在了未来,即便是现在你的死也无法改变既定结局,你来未来杀我。我死了,你会不复存在,岑安不会遇见我,她就能摆脱惨死在公孙府的命运。”
时隔半生,年老的他与年少的他携手救他们此生唯一挚爱的妻。
隔着重重烟柳,封玥与晏九山看着公孙秉化为青烟消失在这一方时空里。
封玥觉得心里堵着得厉害。
后来的记忆便是酒色财气。
公孙秉彻底沦为修蛇的傀儡,帮他做下许多恶事,背负许多因果。
而公孙秉从十五岁努力到二十岁,他们成婚后都没能杀死未来时空的自己。
而每次他都试图强行多留片刻,其结果便是受到法器反噬吐血。
池中朵朵红莲,便是他的鲜血所化。
所以封玥才感知到深重执念。
现在,时间线已经来到了他送岑安梅花簪。
一切画面消失,他们回到了寒烟小筑。
“如你们所见,如果我无法在安安产子之前杀死这个时空的我自己的话,我们就彻底失败了。”
公孙秉抬眸,“我现在,还有半个时辰。你们,打算怎么帮我?”
封玥似乎还没能从公孙秉的故事中抽身。
她念了一句清心醒神的咒语后理了理思绪道:“你的目的是杀了现在公孙秉,但现在的公孙秉……”
封玥心中一滞,八十岁的公孙秉回到过去,叮嘱十五岁的自己杀了他。回到自己时间线的公孙秉彻底沦为了红尘中的凡人,被修蛇控制着打理着公孙府忘了一切。
他执着于吃妖肉,食妖血,念着长生。
是因为他记忆他要活着等十五岁自己的到来,他要活着才能打破死局。
心头被浓烈的悲伤缠绕。
封玥强压情绪,“公孙秉半人半妖,你不是对手,但我们可以对付蛇妖。你方才说,还有半个时辰,我们要不要利用这半个时辰做些事?”
“你想做什么?”
“带现在的你,去见见岑安,解开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