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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小镇的人,今天都惶惶不安。
吃人的大雾第一次闯入他们的生活里。
他们关紧门窗,躲在角落,祈祷着大雾散去,祈祷着不要被大雾带走。
莫里森有些不安地看着窗外的大雾,他的不安之感在独自去湖边时就隐约出现了。
但那会儿阳光正好,照耀地他胸前的徽章闪烁着银光,他又艺高人胆大,所以,他没放在心上。
现在回想,那时的湖边一点虫鸣声也没听见,一个活物也没遇到,已经是最大的异常了。
林献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浓雾,能见度大约只有一米。
特里希尔斯亚忽然道:“它来了。”
毫无征兆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坍塌的轰鸣,紧接着是一道深入灵魂的鸣叫声,像是空谷中激荡的回音,让人精神恍惚。
特里希尔斯亚捂住林献的耳朵,所以他没有听到,这声鸣叫后,盘旋在小镇上空的哀哭声。
像是有人在你脑子里一边号咷泣血,一边拿着锤子敲大锣。
梁露、钱和还有赵祥捂着脑袋在地上打滚,一边扯着嗓子交流:“是不是,脑瓜子嗡嗡的?”
“怪不得你睡不着觉,这搁谁能睡得着?”
“雾里有东西,你们看!”
他们三人此时待在一开始降临的屋子,因此离圣纳林湖泊更近,也是第一时间发觉了雾里的东西。
只是雾太浓了,他们只模糊看到,雾里有什么东西游动。
“鱼吗?”
这么想着,就看到雾里浮现一张人脸。
紧接着,是第二张人脸,第三张,第四张……
他们面色青紫,神态僵硬,脸上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双目圆睁着流出泪水,嘴巴张成一个黑洞,连绵不断地发出哭嚎。
在大脑剧烈疼痛下,他们还看见了雾里面若隐若现的人影,男女老少都有,全都阴沉着脸看向大雾外面。
而小镇上,来不及躲进屋内,只匆匆藏进小巷子里的爱丽丝,在雾气覆盖住这条小巷后,只感觉一阵窒息,她拼命挣扎着,像个溺水者,却只是徒劳。
那些祛除邪气的道具拼命丢出来,却什么效果也没有。
失去呼吸前,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常人看不到的一幕,那是一条巨大的,足有数十米的巨兽……
她在绝望中释然,人怎么能和这种怪物争斗?
特里希尔斯亚看了一眼爱丽丝的方向,又扫过莫里森的居所。
一个异界的虫子死就死了。
另一个嘛,他是不会出手相助的,谁让他一开始就万分嫌弃林献的?自不量力,偏偏又骄傲自大的人,早晚会死于傲慢。
莫里森在听到坍塌声后,就立刻后退,继而朝着他的装备跑去。
可紧接着,刺耳的哀鸣让他头晕目眩,跌跌撞撞地步伐终究是慢了一步。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是窗户的玻璃全部碎掉了。
墙壁和门窗被看不见的巨物顶撞扭曲,最后崩溃,房屋摇摇欲坠,莫里森抄起他的背包,立刻逃跑。
他是朝着没有大雾的地方跑的,仅仅二十几米的距离,他就差点被无形的怪物咬碎。
每一次,他都能从扬起的风浪中感受到巨物咬合的力道之大。
直到他终于跑出大雾范围,那只怪物却没有停下追踪的脚步,它一头扎了出来,也是他第一次将真面目展露世间。
那是一只漂浮在白雾中的巨大的鲸鱼,皮肤溃烂,满是脓疮,头部三分之二的面积全是嘴,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嘴部周围飞舞着黑紫色的触须,像蛇,像虫。
嘴巴上方是一只赤红色巨眼,有着漩涡状的瞳孔,扭曲诡异,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眼晕。
在鲸鱼怪物追出来没咬到莫里森后,它一个掉头,神龙摆尾,鱼尾扇了过来,把莫里森吹得更远。
也是在它掉头后,背部的景象也裸露出来,远看像是斑点藤壶,实际上是密密麻麻的一张张人脸。
他们齐齐张着嘴巴,张到最大,发出一致的嚎叫,只看一眼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