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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华低声道,“我也是听外头的人在传,说舒政委打算转业到地方了。”
“啊,真的假的?”李凤英震惊极了,看陆见微一脸平静,似乎是早就知道了,问,“小陆,你也听说了?”
陆见微摇摇头,“没有听说过,只不过,我觉得换成我是舒政委,恐怕也不得不走这条路,除非离婚。但这么大年纪了,舒政委怕是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
他这样的人,一向都是牺牲自己的。”
郑玉华就很喜欢陆见微这一点,聪明通透,她拍了一下陆见微的肩膀,“小陆真是真知灼见。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曹树英还有个姐姐,和舒政委这门婚事原先本来是说给她姐姐的,她给截了胡。”
陆见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其余的两个人和她一样,郭兆兰惊得声音都颤抖,“这是真的?”
“我家老方当时和他一起在学习班学习,这事儿,当时他们那一批很多人都知道。舒政委一开始结婚报告都打了,写的是曹树英姐姐的名字叫曹树花。”
他们选好了日子要结婚,那天,舒炳元一身崭新的军装去了曹家村,去见心上人,刚刚走到村头,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他二话不说就跑过去。
有人落水了。
舒炳元下去把人救起来,原来是自己的小姨子,曹树英浑身湿漉漉的,紧紧地攀在舒炳元身上,拉都拉不下来。
这一幕,被全村的人都看到了,再加上曹树英扒拉着自己姐夫不下来,惹得大家都议论纷纷。
曹家当即就翻脸,责怪舒炳元不该下水去救人,害得曹树英的名声都毁了。
舒炳元真是有理说不清,他百般解释,但曹家没有人听他的,曹树英寻死觅活,曹家人心疼不已,愈发指责舒炳元,要他负责。
他怎么负责,他难道还能娶两姐妹不成?
曹树花站出来,她以自己有了心上人为由,与舒炳元提出分手,舒炳元震惊不已,也心生疑窦,但很快曹树花被嫁给了邻村的一个跛子。
舒炳元草草和曹树英结了婚,婚后日子过得平静,直到有一天,曹家小妹来了,求舒炳元救救她大姐,说她大姐快被大姐夫打死了。
不管是从私情还是公义,他都无法视而不见。
但曹树英不许他插手,曹家小妹这才把实情说出来,指着曹树英的鼻子骂她,听说那天舒炳元要回来,从来不洗衣服的她故意端盆衣服去河边洗了大半天,为的是啥,当人不知道吗?
当她不知道,曹树英跪在曹树花面前以死相逼,如果曹树花不主动和舒炳元退婚,她就去死?
“大姐还是太心软了,要是她像你这这么狠心,轮得到你今天来当官太太?”
曹家收了那跛子三十块钱的彩礼,结果,连块手帕都没有陪嫁过去。
曹树花嫁过去后,一胎生了个女儿,被那跛子天天家暴,打得遍体鳞伤,这一次都被打得背过气去,可曹家人不为她大姐撑腰,还说活该都是她的命。
“你当我不知何道你和妈打的主意,是你跟妈承诺,说你嫁给姐夫之后,一个月会给家里寄二十块钱,将来会帮哥他们拿彩礼钱,家里才合着你演了这出戏!”
舒炳元如坠深渊,不敢置信。
或者说,他早有预料,只不过不敢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