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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的状况时好时坏。
清醒时，她会抱着膝盖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玉兰树发呆，问穆子恒：“子恒，我是不是变成怪物了？”
可毒瘾发作时，她又会像头失控的困兽，把房间砸得一片狼藉，直到金免让人送来“蚀骨”，才会重新陷入麻木的平静。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
金免推开钟离的房门，看见她倒在血泊里，手腕上的伤口深可见骨。
“钟离！”他冲过去抱起她，血腥味混着雨水的潮气呛得他窒息。
送往医院的路上，钟离的体温越来越低，他贴在她耳边嘶吼：“撑住！爸爸错了！爸爸改！”
从那以后，金免每天都会亲自送来一小管“蚀骨”。
看着钟离注射后平静的睡颜，他总会坐在床边枯坐很久，烟蒂堆成小山。
……
“黄队，这是匿名邮件。”
警员将打印出来的地图递过去，上面用红笔圈着废弃工厂的位置。
黄博义捏着纸看了半晌，“布控，”他拍板，“带防爆组，动静小一点。”
凌晨四点的突袭撞破了地狱的入口。
工厂里的反应釜还在咕嘟作响，刺鼻的气味里，缉毒警与武装分子的枪战骤然爆发。
子弹扫过储液罐，绿色液体溅在墙上，滋滋冒着白烟。
当最后一个毒贩被按在地上时，黄博义看着满地的“蚀骨”半成品，后背沁出冷汗——这数量，足够毁掉半个城的人。
审讯室里，被抓的研究员抖着交代：“头头最近天天来拿药，还要我们赶制解毒剂……说有个重要的人也中了‘蚀骨’。”
“谁？”黄博义追问。
“不知道……只听他打电话时喊过‘阿玖’。”
黄博义心里咯噔一下。
两日后，有人戴着兜帽去取藏在垃圾桶里的毒品。
便衣警察扑上去时，才发现只是个拿了钱跑腿的流浪汉。
“金免要跑！”黄博义立刻调派警力，对讲机里的声音急促，“查机场和港口，他肯定要带钟离玖出境！”
陆凌凌的消息来得正是时候：“黄队，他们在去南郊机场的高速上，黑色宾利，车牌号……”
拦截在收费站发生。
宾利刚冲过关卡，就被警车逼停在应急车道。
金免被按在引擎盖上时，还在嘶吼：“放开我！我要带我女儿去治病！”
他看着被警员扶下车的钟离，她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灵魂的娃娃。
钟离进戒毒所的那天，天空飘着细雨。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回头望了眼警车，轻声对押送的女警说：“我知道很难，但我想试试。”
金免在看守所里死扛着，律师来会见时，他只反复强调：“我女儿怎么样了？让她等我，我能救她。”
直到第五天，狱警突然来喊：“金免，你女儿进ICU了，戒毒引发多器官衰竭。”
他猛地从地上弹起来，铁镣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不可能！给我见她！我要见她！”
隔着探视窗，他看着屏幕里浑身插满管子的钟离，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金蔚柯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寒气。
“医生说，‘蚀骨’的毒性比想象中霸道，”他看着父亲，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姐姐的肾开始衰竭，可能撑不过今晚。”
“带她去国外，我认识最好的医生！”金免抓住铁栏，指节泛白，“让她走，现在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