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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从灵还在心里寻思，该用什么理由打发这两个丫头，却没曾想人家自己请了辞。
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但也得笑着将人送走，“好，外头天寒风大，将衣服披好，莫要着凉了。”
楚浮筠只对着二人浅笑着颔首。
“是，儿臣告退。”姐妹俩顺从地拢了拢身上的氅衣，福身后离去。
人走了，茶还冒着热气。
楚浮筠借着茶杯暖手，热意染上指尖，她浅声问，“母后若是有事，差人来唤儿臣便是，怎么还自己过来了？”
燕从灵清隽的眉眼染上一丝怜惜，“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放心不下你的身体，便来看看。”
楚浮筠唇边笑意温婉，“母后无需担心，儿臣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但却不是她想要的。
燕从灵依凭眼帘开合，遮住真实的心思，叹了口气道，“筠儿，同为女子，你的心情哀家能理解，但你总这么闷着，也不是事儿啊。”
这就直切正题了？还不容人准备准备。
楚浮筠微微低下头，嘴角也随之垂下，“多谢母后关心，儿臣没事，只不过是身子重，不大想出门罢了。”
“你骗得了别人，还能瞒得过我？”燕从灵执起楚浮筠的手，捂在自己掌中，“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事，而况是皇帝，后宫更不可能一直空置。”
“煊儿能放下架子过来求和，已是不易，你们不妨，各让一步？”
她言辞恳切，“情分这东西很是脆弱，是会被消耗掉的。如今你与煊儿有情，断不能被这些小事影响，给别人可乘之机啊。”
将手抚上楚浮筠还未显怀的小腹，燕从灵目光柔和，“不考虑自己，也得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楚浮筠听得一阵恍惚，若不是她们二人平日里鲜少交谈，她几乎要信了这人的话。
合着，是特意来给她添堵的。
那她怎么能拒绝人家的好意呢？
楚浮筠强忍住眨眼的冲动，同时心中翻动着一些伤心往事，不一会儿，泪水便滑落至燕从灵的手腕上。
“儿臣明白，儿臣是皇后，本该以大局为重，不应如此善妒，可……”
又是一滴温热的泪珠滚落，“可儿臣控制不了，儿臣只要一想到那日的场景，便止不住难过，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皇上。”
终于说出来了，看来她那若无其事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倒真是个当皇后的料。
趁着她不注意，燕从灵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将手覆上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燕从灵缓声劝慰，“都会过去的。”
“筠儿，你得打起精神来，听闻那胡晏近日天天去长明殿给煊儿送吃食。煊儿这孩子耳根子软，你也知道，那姑娘长得又可人，万一……”
楚浮筠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那眼中还噙着雾气。
燕从灵将手贴上她的后背轻拍，“唉，你就别跟煊儿置气了啊，哀家希望你俩安安稳稳的。帝后和睦，天下方才安宁。”
楚浮筠顺势靠在燕从灵怀中，颤着声音道，“儿臣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