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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哩没有回头,声音穿透潮湿的空气:“龙舟是水上飞的龙,没有一副好‘脊梁骨’,风浪一来就得散架。要找就找最好的,凑合只会害死自己。”
阳光穿透云层和树冠,角度逐渐偏斜,宣告着午后的来临。
卫朝阳感觉自己脚上的泥团越裹越大,每一步都像拖着铅块,就在他快要麻木时,前面的黎哩猛地停下了脚步。
“找到了!”
卫朝阳连忙快走几步,绕过一片巨大的芭蕉叶去到黎哩身旁。
眼前的景象让他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棵不知何时被风暴摧折的乔木,它并非倒伏在地,而是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倾斜着,被几棵邻近的树和盘根错节的巨大藤蔓堪堪架住。
雨水冲刷过的断口处,散发着新鲜木材特有的清冽气息,断口之上,树干笔直,远超十米。
“我的天……”卫朝阳喃喃道,“这……这大家伙……”
黎哩手指抚过那笔直的树干,她伸手从卫朝阳手中拿过石斧,用斧背敲击树干的不同部位,听树干传出的带回音的“咚咚”声。
就是它了!
选好龙舟主材,黎哩仔细观察着断木的支撑点结构,快速制定好砍伐计划,和卫朝阳商量过后,配合着用石斧去除并非主要支撑的藤蔓和枝杈。
汗水很快浸透了黎哩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她绷紧的肩背线条。
卫朝阳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撬动粗藤,脸憋得通红。
当最后一根关键的束缚藤被合力撬断,树干猛地向下沉坠了一小段距离,在藤蔓的缓冲下最终稳稳地被下方倾斜的坡地托住。
看着这长达十余米的庞然大物,黎哩指着树干中段说:“整根拖回去太费劲,我们从这里断开,先去掉树冠和多余的枝杈,就地分解。”
巨大的树干在石斧持续不断的劈砍下,终于发出一声闷响,从中段断裂开来,去掉树冠和尾部弯曲部分,剩下的笔直主材长度锐减至六七米左右,虽然依然沉重,但已不再是无法移动的巨物。
“呼……总算……”卫朝阳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黎哩抹了把汗,坐在树荫下歇息,顺便用粗壮的藤蔓编织成拖索。
拖索编好的时间,人也休息得差不多。
她把树干固定,交代卫朝阳在预定的拖行路线上,间隔放置好几根短而圆的光滑木棍,充当原始的滚轮。
两人合力,将沉重木材的前端一点点抬起,小心翼翼地转移到第一根滚木上。然后,他们拉动拖索,木材开始在滚木上缓缓移动。
每当木材滚过一根木棍,卫朝阳就迅速跑到后面,将腾出来的木棍捡起,再放到前方的路线上。
依靠着几根滚木的循环使用和两人拼尽全力的拖拽,沉重的龙骨一寸寸地向着营地方向移动。
夕阳熔金,将天边的云层烧得一片绚烂时,树干终于被拖到了树屋旁相对平坦的空地上。
对此,卫朝阳甩开脚上的泥巴鞋子,倒在地上时忍不住庆幸,好在这一路都是下坡,不然明天也未必能回得来。
第二天一大早,黎哩嚼着浆果,目光灼灼地打量着这来之不易的主材。
一个更关键的问题浮现在脑海——龙舟的灵魂,那昂首向前的龙头,该如何雕琢才能展现它的本色?
就在她纠结如何下手时,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文化传承意志与造物需求,触达隐藏条件,雕刻技艺模块激活……数据传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