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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肆虐的午后,柏油路面被晒得发软,空气里飘着股沥青味。沈星晚推着二八自行车,在镇东头的槐树下支起摊位。车后座的铁皮筐里,新做的的确良衬衫叠得方方正正,宝蓝色的那件在阳光下泛着绸缎似的光,领口绣的白边针脚细密,是她昨晚熬到半夜才绣完的。
“星晚妹子,今天来得早啊。”隔壁卖西瓜的王大爷掀开盖着瓜堆的草席,露出个个圆滚滚的绿皮西瓜,“刚摘的‘黑美人’,甜得能齁死人,要不要切半个?”
沈星晚笑着摆手:“不了王大爷,等会儿说不定城管就来了,没时间吃。”她麻利地把发饰摆开,竹篮里的蝴蝶结被阳光照得透亮,缀着的小铃铛偶尔被风拂过,发出细碎的“叮铃”声。
自从上次被二狗子骚扰后,陆战锋每天早上都帮她把车筐加固好,还在车座下装了个小抽屉,专门放钱票。“遇到城管别慌,”他总是一边擦车链一边叮嘱,“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你别硬顶就行。”话虽如此,沈星晚每次看到穿深蓝色制服的身影,心还是会提到嗓子眼——上次被追得钻进玉米地的狼狈,她可没忘。
“让让让!都让让!”一阵粗嘎的吆喝声由远及近,伴随着自行车铃铛的乱响。沈星晚手一抖,刚摆好的发饰差点掉在地上。她抬头望去,三个城管正推着自行车过来,领头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三角眼,塌鼻梁,正是上次掀了胖大婶摊子的那个国字脸的跟班,姓李。
“都往边上挪挪!”李城管的橡胶棍在手里敲得啪啪响,“说了多少次,主干道不能摆摊,听不懂人话啊?”他一脚踹在王大爷的西瓜筐上,吓得几个刚要问价的路人赶紧散开。
王大爷陪着笑脸:“李同志,这就挪,这就挪。”他手忙脚乱地往路边推瓜车,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李城管的目光扫过沈星晚的摊位,眼睛一亮:“哟,这不是卖‘时髦货’的小丫头吗?上次让你跑了,这次看你往哪儿躲!”他说着就伸手去抓铁皮筐的锁,那锁是陆战锋特意找人打的铜锁,亮闪闪的,此刻却像只待宰的羔羊。
沈星晚的心跳得像擂鼓,指尖冰凉。她下意识地护住筐子:“同志,我这就挪到路边,不挡路。”
“挪?”李城管冷笑一声,橡胶棍指着她的衬衫,“无照经营还敢狡辩!这些衣服看着就像投机倒把来的,跟我回所里一趟!”
“我不是投机倒把!”沈星晚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挺直了脊背,“这是我自己做的,有布料发票!”她伸手去摸口袋里的发票,指尖却被李城管一把攥住,疼得她倒抽冷气。
“少废话!”李城管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把她的手腕捏碎,“跟我走!”
“小李,住手。”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城管的手顿住了,不情愿地回头:“吴师傅,您咋来了?”
沈星晚也愣住了。说话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城管制服,袖口磨得发亮,脸上布满皱纹,却戴着副银丝眼镜,眼神温和得像潭秋水。他推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个军绿色的帆布包,看着不像城管,倒像个退休的老教师。
“所里打电话,说这边有纠纷。”老吴头慢悠悠地停下车,目光落在沈星晚通红的手腕上,眉头微微一蹙,“小沈是吧?我看过你的摊位,东西做得不错,都是正经营生。”
沈星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不认识这个老城管,可他竟然知道自己姓啥。
李城管撇撇嘴:“吴师傅,她这是无照经营,按规定得没收……”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老吴头打断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开看了看,“上周公社刚发的文件,说要鼓励个体经营,只要不占道不扰民,可以适当放宽。”他指着路边的树荫,“你挪到那儿去,别挡着行人,不就行了?”
李城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说什么,却被老吴头用眼神制止了。“还不快去别处看看?”老吴头挥挥手,“别在这儿耽误人家做生意。”
李城管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就您懂政策”,带着另外两个城管悻悻地走了,临走前还恶狠狠地瞪了沈星晚一眼。
沈星晚这才松了口气,手腕上的红印火辣辣地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揉着手腕,对老吴头鞠了一躬:“谢谢您,大爷。”
“谢啥,按规定办事。”老吴头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她的衬衫上,“这的确良是上海产的吧?针脚比供销社的细多了。”
“是我自己做的,”沈星晚的脸颊有点发烫,“您要是不嫌弃,我送您件……”
“可别。”老吴头摆摆手,笑得眼睛眯成了缝,“我家老婆子要是知道我收摊贩的东西,得扒了我的皮。”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以后来镇上摆摊,尽量别占主干道,西门外的旧货市场管得松,下午三点前没人查。”
沈星晚的心里一暖,像被晒化的糖块。她看着老吴头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刚才还在翻文件,此刻却轻轻拂去她筐边的一片落叶,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城管。
“对了,”老吴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下周三上午有联合检查,你别来镇上,去周边村子转转。”他说完,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了,制服后襟被风吹得鼓起来,像只展翅的老鸟。
王大爷凑过来,咋舌道:“星晚妹子,你可算遇到贵人了。这老吴头是所里的老干部,据说以前在部队当过指导员,为人正派得很,就是李城管那帮人,总想着欺负咱们小摊贩。”
沈星晚摸着发烫的手腕,看着老吴头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像王大娘、像陆战锋、像老吴头这样的好人,他们不看身份,不图回报,只是凭着本心,给困境中的人递上一把温暖。
下午去西门外的旧货市场时,沈星晚特意多带了几个发饰。市场里果然热闹,卖旧家具的、修钟表的、弹棉花的,挤得满满当当。她刚把摊位摆好,就有个抱着孩子的大嫂凑过来,指着那件宝蓝色的确良衬衫:“妹子,这衣裳多少钱?我家男人下个月过生日,正想买件体面的。”
“十五块。”沈星晚笑着说,“您要是诚心要,十四块五就行。”
大嫂犹豫了半天,还是咬咬牙买了。“我男人在砖窑厂上班,天天灰头土脸的,也该穿件好衣裳。”她抱着衬衫,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
正忙着收钱,沈星晚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是老吴头。他没穿制服,换了件灰色的中山装,正陪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挑布料。老太太手里拿着块碎花布,嘴里念叨着:“做件小褂子给孙子穿,这花色他肯定喜欢。”
老吴头耐心地帮她比量着:“这布厚实,做夹袄正好,就是得早点做,天冷得快。”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眼镜片反射着光,完全不像个执法的城管,只是个普通的老头,陪着老伴逛街。
沈星晚的心里一动,从筐里拿起个缀着小草莓的发饰。那是她特意给小姑娘做的,红色的绒布草莓上缝着几颗小亮片,看着就喜人。她走过去,把发饰递给老太太:“大娘,这个送给您孙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