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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和医生很快进来检查他的状况。
一系列检查后,主治医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各项指标都很稳定,恢复得比预期好。邵小姐,你弟弟很坚强。“
等医护人员离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姐弟二人。邵初颜重新拿起那个削到一半的苹果,水果刀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转动,苹果皮连成一条完美的螺旋,没有断裂。
“小远,小时候因为父母离异,我都没能给你这样削过苹果。“邵初颜低着头专注手上的动作,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尝尝姐姐削的苹果甜不甜。“
赵衷远注视着姐姐的侧脸。阳光透过她的耳廓,呈现出半透明的粉红色,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此刻低头削苹果的样子,与记忆中那个十四岁时来金城找他的少女重叠在一起。
“肯定很甜。“他轻声说。
邵初颜轻笑出声,苹果削好了,邵初颜将它切成小块,用牙签叉起一块送到赵衷远嘴边:“医生说你可以吃些流质和软食了。“
赵衷远张嘴接过苹果,甜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发。
“小远,你知道赵平章和何元盛为什么要抓你吗?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赵衷远吃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喃喃的道:“中岙周年庆那天,我正躲在楼道里抽烟,然后听到何元盛在跟平章叔叔打视频电话,平章叔叔要何元盛快点把汇嫦在大物银行做空的资金给过去,他之前挪用了金城的公款要捂不住了。何元盛说没有那么快,让他先拿中岙祭天,吃下中岙,所有的钱都是他们的了……还商量怎么把楚立之和楚安之甩掉,让平章叔叔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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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初颜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赵衷远居然知道了这么关键的信息。
“难怪他要抓你……”
“对了,姐,你能帮我去找我的手机吗?”赵衷远忽然道,我当时逃跑的时候,把手机藏在27楼的消防栓后面了。
邵初颜心跳漏了一拍。
“你,你录像了?”
赵衷远点头,狡黠的笑了一下,扯的面上的伤口有点疼。
邵初颜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喂了他一块苹果,“现在重要的是你快点好起来。“
赵衷远突然想起什么,急切地问:“姐姐,何元盛和平章叔叔都被抓住了吧?还有楚安之,我中间昏昏睡睡的,我好像看到了安之哥哥,他好像想救我……“
邵初颜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放下水果盘,双手握住赵衷远没受伤的左手:“你不用管,爸爸和姐姐都会去解决的。“她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你做的很好,衷远。“
记忆的碎片在赵衷远脑海中重组——楼道的搏杀,刺眼的强光,刺耳的撞击声,颠簸的游艇和火辣辣的拷打...然后是剧痛和黑暗。
“我不后悔。“他坚定地说。
邵初颜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棒...从小就是。“
她抬起泪眼,嘴角却扬起微笑。
赵衷远也笑了,牵动了胸口的伤,忍不住轻咳几声。邵初颜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调整他的枕头高度,动作熟练得像专业的护工。
“姐姐,我没事。“他安慰道,“就是有点...疼。“
邵初颜按了镇痛泵的按钮,然后用手帕轻轻拭去他额头的冷汗:“睡吧,我就在这里。“
赵衷远的眼皮又开始变得沉重,但他挣扎着不肯睡去:“姐,你也休息...你这几天一定没睡好。“
“我看着你睡。“邵初颜固执地说,手指梳理着他额前散乱的头发,像小时候哄他入睡时那样。
在药物和疲惫的双重作用下,赵衷远终于抵抗不住睡意。朦胧中,他感觉邵初颜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听到她近乎耳语的声音:“谢谢你活下来,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