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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的心,都是狠的。常年见多了血,要说宋铁竹有同情心,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他们都守住了内心的良知,不会轻易做伤害他人的事情。
听到他绝情的话,仍然很虚弱的梁氏抖了一抖,宋迎儿小鹿般的眼中都忘了落泪了,只剩下仍然在咳嗽的宋雷雄仍然坚挺。
“咔哒”一声,屋门上的锁头又扣上了,门外传来宋铁竹与守门的宋青云说话的声音,“青云,晚些石头过来,今夜到家中吃饭,看好他们……”。
“好咧,我守着你就放心吧!”
梁氏气得大口呼吸,像一条濒死的鱼,看到墙边还在抽噎的宋迎儿,忍不住呵斥:“哭哭哭,哭什么哭!整日哭哭啼啼,家中的晦气全是你哭出来的!还不快过来喂我吃米汤!”
她是看出来了,族长他们是真的不会将她一家放出去了!她只能在心中祈祷儿子回来救他们几人出去!或者回来按死了宋鱼一家谋财害命,将他们赶出宋家村!
宋铁竹带着小周氏与宋丽丽走了,喝了米汤的梁氏又在屋里大喊自家冤枉、儿子孙子受宋鱼陷害,求着宋青云放他们出去,还在屋里承诺若是宋青云放他们出去,她一定想办法帮宋青云娶宋鱼进门。
宋青云24岁了,如今仍然独身一人,在猎人中都算得上是大龄单身汉了,听到梁氏的话是又气又恼,自家作死还不够,还想要害他!
他可亲眼见过宋鱼飞来飞去的样子了,如何还敢肖想这些,况且他与宋鱼同族,也算是宋鱼的堂兄,简直要被梁氏不要脸的话气死。
宋青云默默往后退了退,退到院子边上,只看得到门窗便可,这个祠堂偏房与村中房屋皆不同,是砖石彻成的,周围无窗,只有前方有一门一窗,他们想出来,必定得通过门窗,走远些并不要紧。
宋铁竹刚回到家,他家堂屋里聚集了好些猎人。
“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莫非他们还能钻兔子洞不成!”宋杰有些泄气了。
宋虎能平安归来,众人很是开心,但是寻不到罪魁祸首,祠堂里又关着一家的闹腾人,事情无法了结,族中人心难安,况且总是关着他们、又要寻人,平白浪费了大家的时间。
宋大群捻了捻胡须,“既然山中都寻遍了,原本扔小虎的河边附近也都寻过,那就不要再进山寻了。”
“大群叔,这怎么行!找不到人,怎么给小虎报仇!”宋老二很是激动,不愿意了。
宋德压了压手,“你等等,族老自然有他的办法,你等等!”
宋老二坐下来,宋大群慢悠悠说道:“我记得恩赐他娘好像是石马坡嫁过来的,那地方远,他娘死了以后,两家就没什么往来了,石马坡还有他舅舅呢!他娘没死时,他舅舅还曾经上过门拜访。”
“对,他家就是石马坡的”,石马坡从云湖镇走比较近,因为方向是与宋家村完全相反的,且距离比云湖到宋家村还要远,那边也是山,可惜山小,山中猎物少,村里人穷得厉害,他舅舅如今也是个鳏夫,原先的媳妇死了以后便娶不上媳妇,从前还曾经来过宋家村打秋风。
宋德拍板,“铁竹,你带几个人,跑一趟石马坡,将家里的牛车赶去,今日便去,路远,若是赶不及回来,便在云湖住一夜。”此时已是午时过了,不一定回得来,跑得太快恐怕牛也不好受,宋德也心疼牛。
“好,放心吧爹,若他在石马坡,我们一定给他捆回来!”
宋铁竹点了主动要求一同前往的宋杰、宋铁柱、宋明朗几人,揣上几个饼子便往云湖方向去了。
果然,云湖镇城门关闭前,宋铁竹几人风尘仆仆进了宋鱼家,牛车上果然绑着个宋恩赐,石马坡那个一脸凶相的舅舅也跟着来了,看到宋鱼一家便骂骂咧咧的,宋鱼知晓事情自然会有族长审判,懒得听他唧唧歪歪,带着奶奶转身便走。
第二日一早,用完了早食,宋鱼和李兰花带着方莲、宋虎、宋豹、宋鸢时跟着一起回了宋家村。
祠堂前的空地旁,此时围满了人,村里能来的人全来了,族长让大家都来,看看谋害自己一族的人是个什么下场,众人也好奇宋祥父子是如何谋害了宋虎,竟然无一人缺席,连拄着拐杖走路发颤的宋豪都颤颤巍巍来了,刚满月不久的小婴儿都被许氏抱来了。
宋恩赐被扔到了中间的位置,宋恩赐舅舅看到围满了人,也不敢再骂骂咧咧的,宋雷雄、梁氏、宋迎儿三人一道被带了出来。
“好你个杀千刀的贱皮子!你害我家害得还不够吗!如今还敢血口喷人!我祥儿可是你亲叔!”梁氏一见到宋鱼,便指着她大骂,冲上前来想要抓挠她。
李兰花带着几个妇人将她拦住,一把抽过旁边的绳子,直接把她也绑起来了。
“什么亲叔,我可不记得自己生过一个这样的废物!”方莲看她被制止了,反唇相讥。
梁氏气不过,还要大骂,谁知李兰花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块破布,直接塞到了她嘴里,弄得梁氏直翻白眼。
其余几人看到这个架势,更是不敢再发一言。
宋恩赐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坐在众人前方的宋虎,更不敢看眼神冰冷的宋鱼。
宋虎腿还未好,加上是当事人,只能让他坐在最前面。
“宋恩赐!”族长的声音响如洪钟,“把你如何伙同你爹宋祥,勾结外人,谋害同族兄弟宋虎的经过,从实招来!”
宋恩赐浑身一抖,嗫嚅着:“我…我不知道…我,那日我并未见过宋虎…”他说完慌忙抬头看了一眼宋虎又低下头去,心中还想着宋虎无事,应当会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他一次。
“放屁!”宋铁竹怒喝一声:“我们将你从周家拉出来时,是谁口口声声喊着不敢了,现在还不说出来!”
宋恩赐浑身一抖,宋德喝了一声:“再嘴硬便要族规伺候!阿杰,拿鞭子来!”
宋恩赐本就被绑着跪在地上,一听到族长的话,连忙抬头一脸惊恐扭着身子,“族长爷爷,求您饶了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旁边的宋雷雄强压下喉头的痒意,也往前拦了拦,“德哥!族长!您不能无凭无据的打人啊!这样谁都不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