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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列津韦夫目测高度并迅速下降,进入一个山谷之中,同时面朝着导弹可能来袭的方向喷出热诱弹与箔条,在天空拉开一道金黄色的帷幕。
在刚刚穿出的云雾团上出现导弹的尾迹,像巨大云海的一根白胡须。胡须诡异地弯曲,下坠,在天空绕了几个螺旋后,一枚AIM-9空对空导弹坠落在地面上。
紧接着,一架F-16战斗机也冲出了云层。显然那架F-16战斗机的电子仪器也受到了干扰,他的航线歪歪扭扭的,像在天空胡乱爬行。
别列津韦夫拉起苏-27,从F-16下方向其发射一枚R-73导弹,导弹白烟先是在空中挑出一个白色曲线,而后航迹逐渐紊乱,最后偏离方向向着另一侧的天空飞去。
显然,虽然电子活区无法干扰导弹的红外和雷达制导,但可以干扰篡改导弹内部的电子芯片,使其飞行姿态混乱。
苏-27比F-16更先注意到对方,在先手优势下,别列津韦夫驾驶的苏-27咬住了F-16战斗机。但F-16战斗机不断机动,就像一只随时要从视野内冲出去的飞虫。
又一枚R-73从机翼下冲出,拉着白烟冲向F-16战斗机。F-16立刻开始机动,电子战吊舱对来袭的导弹进行电子干扰,并且抛射干扰弹。R-73最终撞在热诱弹形成的光幕上,炸开了一片闪光。
在漫长的咬尾过程中,F-16战斗机如同迅猛的鹰隼般绕到苏-27后方,准备发射第二枚导弹。
别列津韦夫操纵着苏-27再一次冲过刚刚险些撞上的山脉,进入山谷中,而F-16则因为被电子活区干扰电子仪器影响地形判断,没有贸然降低高度,遂丢失了目标。
别列津韦夫关闭纷乱的电子仪器,聚气凝神,在山谷中穿梭着。就像在新世界,他无数次在不依赖电子仪器的情况下,将企图入侵俄联邦基地的飞行生物击落般,他也要在不凭借杂乱电子仪器的情况下将F-16撕裂。
那只钢铁飞虫会比几千米的天空生物更难击落么?不会!相比那些宛若飞行国土般的巨大飞行物,那只钢铁飞虫的生死,乃至别列津韦夫自己的生或死,都是广阔空域中的一粒尘埃罢了。
当苏-27再次拉起时,F-16又从远方冲刺而来。
两架战斗机首对机首,宛若互相冲刺的铁骑兵。在这种情况下,任何犹豫和机动都会损失速度与暴露破绽,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别列津韦夫按下机炮发射按钮,GSH-30-1型机炮喷出一连串30MM炮弹,几秒内上百发炮弹就连成一条烟蛇向着远方冲去。而在天与地的交接处,F-16机首一侧也喷出一抹不显眼的灰色烟尘...
...
合众国飞行员靠在椅背上,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了,拉长到他能看到呼啸的30MM炮弹。
对他来说,21世纪绝对是荒诞的。
新世纪,新冷战,新世界,大衰退,生物入侵,以及无数古老文明预言的末日,似乎要把合众国的未来拦腰折断。
国内,是无数新兴的互联网产业,但与互联网繁荣一同而来的,是在互联网上传播的狂潮。Doomer,狂热分子,各种政党人士,超自然现象信仰者,没有地域与时间的限制,有的只是一串串代替战线的网址。他们在网络上的繁盛与战争,或许会被十几年后访问古早网址的“互联网考古者”发现,在一次次“互联网考古”中,拼凑出那个在新冷战中混乱的合众国。
飞行员觉得,只有在上世纪,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才是真正强大的合众国,虽然被回忆美化,但飞行员还是想回到那时去,回到那个强大,繁荣,如同黄金般的野心年代中去。
在30年前“乡下人”乐队演唱的《Young Men's Christian Association》及那首歌所代表的黄金时代幻梦中,一枚俄联邦制造的机炮炮弹正中飞行员额头。
...
死亡并不是尘埃。
这是别列津韦夫清醒后的第一个想法。
几分钟前,F-16战斗机航炮喷出的20MM炮弹撕碎了苏-27的机翼,碎片也扯去了别列津韦夫的左臂。别列津韦夫只记得飓风裹挟着玻璃碎片呼啸而来,几乎是本能地启动了弹射座椅,弹出了座舱,并在风力的影响下飘到了一片丛林中。
丛林的树木与地面上都覆盖着一层粘腻恶臭的灰色物质,像是石油。而被这层黑色物质覆盖的树木草丛全都变黑,然后枯死,在地面铺成一层软烂的地毯。几乎没有细菌能在黑色物质中活下来,因此掉落的树叶杂草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
别列津韦夫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被什么缠住,他望向远方,一座肃穆的城市屹立在天边,高楼上还有炮火与生物残骸留下的黑色斑块——那是马约利市。
自己飘到了马约利市附近。黑色物质是什么?是一场酸雨,是俄联邦为消灭AE-1落日潮而制造的酸雨,那些黑色的物质,便是原先降雨中被焚烧进入大气层的工业污染物。
用右手拿伞兵刀切开缠绕自己的伞绳,别列津韦夫重重跌落在地,剧烈的气味刺激与疼痛瞬间刺醒了他。
别列津韦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伤势如何,他的脑中只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活下去!
骨骼的断裂,伤口的撕裂,以及接触到污染物的灼烧感,都在不断冲击着别列津韦夫的大脑,令他真实感受到濒死之时是何种痛苦。
此刻,别列津韦夫深刻地明白,死亡不是广阔空域上的一粒尘埃,而是整个天空都轰然崩塌,砸在他的身上,让他的生命承受无法承受的沉重与痛苦。
别列津韦夫爬到一座山头上,扶着一块石头,他已经能勉强站起来。远方是马约利市,俄联邦的军队就驻扎在那里,但自己身上的通讯设备都已经丢失,自己只能徒步走到那里。
这一刻,别列津韦夫知道那不可能,他混沌的脑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要怎么活,他只知道自己要活,一定要活下去。
一个村民走在山下,别列津韦夫扶着岩石,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吸引到了村民的注意力。
本来以为就此能得到救援,但别列津韦夫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竭力睁眼望去,只见那村民的五官就像画上去的一样,脸皮几乎垂到了胸前,而且是四肢着地,爬上来的!
那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拟态生物!
别列津韦夫挥刀向着村民的面门砍去,但砍到的只是皮囊下的骨头,刀刃的回弹震得别列津韦夫手臂发麻。
村民瞬间扑倒别列津韦夫,巨口从村民的脖颈处张开,向着别列津韦夫袭来。所幸那只拟态生物是只幼体,没有夸张的力量,别列津韦夫仅存的右手挥舞着刀刃,抵着村民的身躯,架着那张腥臭的巨口在自己脖颈不远处不断噬咬。
不知多少分钟后,别列津韦夫感到手上的震颤停止了,手臂末端突然沉重起来,一滴腥臭但冰凉的液体滴在了他的面颊上。
伪装成村民的拟态生物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别列津韦夫用伞兵刀活活砍断了它的脊椎。
别列津韦夫继续向远处的马约利市走去。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脚下,粘稠的黑色物质与凋零树叶形成的地毯已经被挤开,伤口蹭已经蹭到地面那若有若无的红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