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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子压制与空中打击后，哈尔曼联盟维尔纽斯-明斯克-基辅一带战线的作战体系完全崩溃。
哈尔曼国土深处发射数枚核弹攻击九州部队，但九州已经在新世界建成一个有纵深的防空网络，用发现-干扰-拦截等程序将所有哈尔曼联盟的导弹在空中拦截。
哈尔曼联盟所有发出电子信号的防御工事也被反辐射导弹打击，一时间所有使用无线电通讯的地堡都被锁定——哈尔曼的大地上闪烁着无数个闪光的心脏，它们由电子信号组成，而熟练地猎人便会利用它们的闪光，在黑夜中用弓箭精准地射穿它们...
华卫荣的坦克营越过一处被反辐射导弹点燃的碉堡，华卫荣的目光也随之扫过碉堡。
他看到，这座坚固的碉堡由混凝土浇筑而成，覆盖着融于废墟的伪装网与屏蔽红外信号的防红外网，外层混凝土的厚度约有800MM，从火炮的残骸来看，其中最小的火炮其口径也不会低于155MM，这在新世界的国与国战争中一定是一座难以发现与拔除的永固工事。
但战争规则已经被改变，这座地堡仅仅因为释放出细若游丝的无线电信号，就被轰-11的反辐射导弹命中，坚固的碉堡便化作熔炉，在碉堡右上方，缺口中正燃烧着烈焰。
这种力量，让他自己都感到恐惧。
无人机在前方侦查到装甲目标，准确来说是43辆藏在掩体中的R-90型坦克，它们在碉堡中呈环状部署，以让它们坦克歼击车一般的射击能面对各方来的敌人。
碉堡中的士兵关闭坦克的发动机，实行无线电静默，在碉堡中用纸条传信，实施严格的灯火管制，才让这座碉堡完全消失在九州的反辐射雷达中。
与地球不同，新世界有温暖的地热，一些步兵单位难以被红外线察觉，但这一切都被智能识别系统和更高灵敏度的红外探测装备解决。
旋翼无人机的低空侦查专门针对此类目标，通过摄像头高分辨率拍摄，智能识别对比地面及建筑结构，这些碉堡被无人机发现。
华卫荣的坦克营在距离碉堡10公里的地方停下，全营30辆坦克和10辆装甲车的观瞄设备扫视着废墟中的碉堡，隐约能看到R-90型坦克标志性的320MM滑膛炮从洞口中探出，似乎是坍塌建筑的一部分。
华卫荣的ZTZ97式主战坦克调转炮塔，195MM滑膛炮瞄准碉堡，激光指导器也随之开启。
一枚炮射导弹填入炮膛并激发，炮射导弹被推出炮膛后，追逐着激光束投下的斑点向着远方奔去，在经过无人机的中段制导后，这枚炮射导弹浮现于哈尔曼联盟碉堡的视野中。
...
它看起来只是一团短暂悬浮于空中的火焰，但却在视野中不断扩大，蔓延，就像是无垠夜色下一只惊惶的幽灵。
这只幽灵穿过发射口，愤怒地扑在R-90型坦克的顶部装甲上啃食着，竟让这金属熊熊燃烧起来，碉堡隔间内瞬间被R-90喷出的烈焰烧成熔炉，而这熔炉赫然是以钢铁为燃料...
在地堡中高频胶卷摄像机最后的拍摄的景象中，哈尔曼士兵发现，“幽灵”十里开外奔来，它精准地穿过发射口，并在穿过发射口后上台，跃到R-90型坦克的顶部炸裂，细长的金属射流击穿脆弱的顶部装甲，而后坦克便燃烧爆裂起来。
幽灵的前端是圆润些的尖头，后边接着一个粗黑的柱状体，柱状体上是四面尾翼，尾翼后便是如同火箭般喷射的尾焰。这是一块被赋予生命的钢铁，军官如此觉得。哈尔曼联盟也有导弹，但哈尔曼联盟由粗劣电子元件制成的电视制导导弹从未像九州导弹般——九州的导弹有着危险的灵魂。
转瞬之间，空荡的原野上由出现无数只火焰幽灵，犹如这片土地上燃烧的冤魂，向着哈尔曼联盟的坦克扑来...
碉堡隔舱的防护门打开，所有R-90型坦克冲出碉堡，试图逃入废墟，与九州的装甲部队打巷战。
这些原野上的火焰幽灵循着R-90型坦克的踪迹，径直撞在R-90型坦克上，更恐怖的是，这些导弹就像被注入猎豹的凶猛与野性——猎豹在捕猎时，会咬住猎物的后脖颈，而这些炮射导弹，也如同猎豹噬咬后脖颈般咬着R-90型坦克的顶部装甲。
天空上传来富有节奏感的回响，它比喷气式战机的轰鸣粗狂，又比螺旋桨战机的咆哮缓慢，就犹如诅咒般回响着...
直-9编队与武直-15编队出现，在天空中似是一片片破碎的阴翳在飞旋。
一辆R-90型坦克的发动机嘶吼着，以最大功率将这艘数百吨重的巨兽推到一处残骸后，燃烧的坦克尸骸将喘息的R-90坦克遮盖。
R-90型坦克的车长下令关闭发动机与车内灯光，驾驶员用光学望远镜环视，镜片中星河依旧横贯苍穹，漆黑的大地沉积其下，就像是从星河上洗刷下的污垢，但唯独没有坦克的身影。
车内的地板上传来金属摩擦的嘶哑声音，车长回首，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车底舱门上摸索着，右手正握在舱门一旁的拉杆上，将拉杆缓慢下压。
车长抓住人影的后领，将人影从地上拽起来，发现正是那个反复重启通讯器未果的通讯员。
“你这是叛逃！”车长揪着通讯员的头发吼道：“作为哈尔曼联盟的士兵，任何时候，都不能逃跑，没有命令更不允许后撤！”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通讯员也指着车长的鼻尖骂道：“没有电子设备，我们就是瞎子，几十年前的坦克都敢打我们，我们现在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我们绝不能忘记哈尔曼联盟统一世界的光荣理想！”车长的双眸愤怒，但其中又是一丝悲哀——眼前的年轻人已经对哈尔曼联盟失去忠诚，忠诚就像一件艺术品，有一丝瑕疵就不再是艺术品。
“这是实现理想必须要做出的牺牲！”车长迟疑后说道。
“牺牲应该是有意义的！”通讯员怒吼道：“我们在这里只是被当做耗材！”
“作为一名坦克兵，你要相信自己的坦克...”车长梦醒般回首望向车长镜，320MM滑膛炮的一角浮现在炮镜中，这门巨炮昔日在敌人的国土上投下庞然暗影，成为足以让整个世界魂飞魄散的造物，此时也在远方R-90型坦克被击毁时的滚雷中沉默无言。
一架直-9发射一枚红箭八击穿R-90坦克的顶部装甲，金属射流四处飞溅，似是无数轮狭长的日落图景闪过，舱室中的人被金属粉碎，但因R-90车内空间大以及车长有特殊防护的原因，车长从中活了下来。
用手套掀开舱盖，车长爬出燃烧的坦克，此时的他只有一支9MM手枪，在近处是一辆辆被击毁的R-90型坦克，在受到干扰后，它们抛弃本就不先进的电子仪器而用光学仪器，这使敌人在它们的观瞄距离之外就轻松将其击毁。
四十余辆坦克，在昔日如同末日般的存在，在这场战争中只是耗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