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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白的雷光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视网膜上,久久无法散去。那聚合水母瞬间汽化的恐怖景象,如同神罚降临,彻底震慑了战场。残余的水母和寄生者在那煌煌天威的余韵下,仿佛失去了主心骨,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和本能的恐惧,攻势为之一滞。
短暂的死寂后,是劫后余生的巨大喧嚣!
“天雷!是玄机娘子引来了天雷!”
“神迹!玄机娘子是神仙下凡啊!”
“怪物死了!我们有救了!玄机娘子万岁!”
狂喜的呼喊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金明池畔!无数百姓朝着流芳水榭的方向跪拜下去,涕泪横流,感激涕零。那些浴血奋战的禁军和自发抵抗的民众,也无不仰望着水榭顶端,眼中充满了敬畏和狂热。林薇“玄机娘子”之名,在这一刻,伴随着天雷诛邪的传说,真正被推上了神坛!
然而,神坛之上,却是摇摇欲坠的残躯。
林薇软倒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黑色闪电,无视下方残余怪物的阻拦,踏着冻结的湖面和水榭残破的梁柱,以惊人的速度直冲顶层!正是萧凛!
“晚照!”他低吼着,在最后一刻,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林薇倒下的身体。
入手的感觉冰冷刺骨!她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体温低得可怕,心口处那枚玄冰魄印记透过薄薄的衣料散发出微弱的、带着裂痕的寒光,每一次微弱的跳动都伴随着她生命气息的急剧衰弱。她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残留着刺目的血冰混合物,呼吸微弱得几乎断绝。
萧凛的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他从未感到如此恐惧,即使是面对家族灭门的血仇,即使是深陷绝境。他迅速探出内力,小心翼翼地输入林薇体内,试图护住她微弱的心脉。然而,他的内力甫一进入,立刻被一股更加霸道、更加深沉的寒意所排斥、吞噬!那寒意源自玄冰魄,带着天地间最本源的寒煞,几乎要将他的内力也冻结!
“反噬…竟如此之重…”萧凛脸色铁青,冰冷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心疼。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温润的玉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散发着氤氲暖香和浓郁生机的朱红色丹药——这是墨羽用极其珍贵的千年火莲为主材,辅以多种温养灵药炼制的“九阳护心丹”,本是给他压制蚀骨寒毒备用的救命之物!
他捏开林薇冰冷的唇,小心翼翼地将丹药送入她口中,以内力化开药力,强行引导那温热的药力流向她几近冻结的心脉。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暂时抵挡住了那刺骨的寒意,林薇微弱的呼吸似乎稍微平稳了一丝,但脸色依旧苍白,玄冰魄的裂痕也并未愈合。
“老大!晚照怎么样?!”墨羽操控着机关鸢(一种简陋的滑翔翼装置,冒着烟勉强飞近水榭),脸上沾满机油和黑灰,焦急地大喊。她的引雷装置彻底报废了,但此刻她只关心林薇的安危。
“性命垂危。”萧凛的声音冷得掉冰渣,他小心地将林薇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如同捧着易碎的珍宝,与他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气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目光如电,扫视下方依旧混乱但怪物已显颓势的战场,以及观澜台上那些惊魂未定、眼神复杂的目光。
“皇城司听令!”萧凛的声音灌注了内力,如同寒铁交击,瞬间压下了周围的喧嚣,清晰地传遍战场,“妖邪余孽,格杀勿论!保护百姓,清理现场!”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过观澜台方向,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妖女林晚照,擅引天威,惑乱人心,致金明池大乱,死伤无数!即刻起,由皇城司收押候审!胆敢阻挠者,视为同党,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如同冷水泼进了滚油!
“什么?!”
“萧大人!玄机娘子是救了我们啊!”
“是她引来天雷杀了最大的妖怪!”
“不能抓玄机娘子!”
刚刚还沉浸在感激和狂热中的百姓们瞬间炸开了锅!愤怒和不解的声浪几乎要将萧凛淹没。几个热血上头的青年甚至想冲上水榭理论,被皇城司的缇骑死死拦住。
观澜台上,赵恒惊魂未定,对“妖术”的恐惧显然压过了感激,听到萧凛的处置,微微松了口气。赵元侃则眉头微蹙,看着萧凛怀中昏迷的林薇,眼神深邃难明,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萧凛!你混蛋!”墨羽气得差点从机关鸢上跳下来,“晚照是为了救人!你眼瞎了吗?!”
“执行命令!”萧凛看都没看墨羽,只是冷冷地重复,抱着林薇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他无视下方愤怒的声浪和墨羽的怒骂,抱着林薇,纵身从水榭跃下。下方早有皇城司的缇骑牵来快马。
“让开!”萧凛一声冷喝,周身散发出实质般的煞气,如同无形的墙壁推开挡路的人群。他翻身上马,将林薇紧紧护在怀中,一夹马腹,黑色的骏马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混乱的人群和尚未完全平息的战场,朝着皇城司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过泥泞和血水,溅起冰冷的泥点。
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落,冲刷着金明池畔的血污和狼藉,也冲刷着人们脸上的泪水、愤怒和迷茫。英雄转眼成阶下囚,这巨大的反差,如同冰冷的雨水,浇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皇城司深处,并非想象中阴暗潮湿的普通牢狱。这是一处依托山体岩壁开凿的、深入地下数丈的隐秘地牢。通道狭窄曲折,墙壁上嵌着长明不熄的深海鲛油灯,散发着幽冷稳定的光芒,空气干燥而微凉,带着岩石和金属特有的气息。厚重的精铁牢门布满了复杂的机括和符文,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个坚固的堡垒。
最深处的一间石室,被布置得异常简洁。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石床,一张石桌,一张石凳。墙壁光滑,没有任何窗户,只有高处一个碗口大小的通风口,连接着曲折的管道通向地面,隐约能听到外面暴雨的轰鸣。
林薇被小心地安置在石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萧凛坐在床边,握着林薇冰冷的手,源源不断地将自身精纯的内力输入她体内,引导着“九阳护心丹”的药力,与那顽固的寒毒和玄冰魄反噬之力对抗。他的脸色比林薇好不了多少,嘴唇紧抿,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强行压制玄冰魄的寒煞,对他自身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石室的门无声地滑开,墨羽闪身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药香的藤箱。她脸上带着疲惫和担忧,看到萧凛的样子,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
“她怎么样了?”墨羽放下药箱,压低声音问道。
“寒气入骨,本源受损。丹药只能吊命,根子在玄冰魄的反噬。”萧凛的声音沙哑,目光没有离开林薇苍白的脸,“你的药,准备好了?”
“嗯!”墨羽用力点头,打开药箱,里面是各种瓶瓶罐罐和捣好的药膏,“千年雪参熬的参汤,温养经脉的‘玉髓膏’,还有这个…”她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块鸽卵大小、通体赤红、散发着惊人热力的晶石,“‘地火炎晶’,我好不容易从黑市淘换来的,研磨成粉配合火莲药力,或许能暂时中和寒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开始调配药物,动作麻利。
“外面…怎么样了?”萧凛忽然问道,声音低沉。
墨羽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一丝复杂:“水母和寄生者基本肃清了,但…死了很多人。禁军损失惨重,百姓伤亡更多。朝廷…炸锅了。”她看了一眼昏迷的林薇,声音带着愤懑,“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文官,还有被吓破了胆的勋贵,都在弹劾!说晚照是妖女,引来天雷是妖术,金明池之乱全因她招摇惑众而起!要求严惩!甚至…有人提议要当众火刑,以安民心、谢天谴!”
萧凛握着林薇的手猛地收紧,骨节发白,眼中杀意一闪而逝,但最终只是化作更深的冰冷:“知道了。”
“老大!”墨羽急了,“我们不能让晚照背这个黑锅!她是英雄!你当时…”
“闭嘴!”萧凛猛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他抬起头,冰冷的眸子直视墨羽,“在这里,没有英雄林晚照,只有擅用妖术、惑乱京城的嫌犯林氏!记住你的身份,墨羽!任何为她辩解的言论,都可能成为别人攻击她、甚至攻击整个皇城司的借口!”
墨羽被萧凛眼中的寒意慑住,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低下头,眼圈微红:“…是,指挥使大人。”她默默地将捣好的药膏递给萧凛。
就在这时,石床上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呻吟。
林薇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石室冰冷的穹顶和鲛油灯幽冷的光芒。身体的知觉如同潮水般回归,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无处不在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心口处,玄冰魄的印记如同冰锥般刺骨,那道细微的裂痕每一次搏动都带来一阵眩晕和虚弱。
她转动眼珠,看到了坐在床边、脸色同样苍白、眼中布满血丝的萧凛,以及旁边红着眼眶、端着药碗的墨羽。
“呵…”林薇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却只牵动了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皇城司…VIp单间?萧大人…好大的…手笔…”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肺腑的疼痛。
“别说话。”萧凛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握着她的手却微微用力,传递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他接过墨羽手中的药碗,里面是温热的、散发着草木清香的参汤,“喝药。”
林薇顺从地就着萧凛的手,小口啜饮着温热的参汤。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稍稍驱散了一丝寒意,但也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那股盘踞不去的、源自玄冰魄的深寒。她知道,这药,治标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