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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如死一般的恐惧!
‘死’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是一股强烈的冷意,就像被极北寒气所侵蚀,就像被万里风雪所侵没,侵肤入骨,冻彻心肺。刺骨的寒意使得他好似气血经脉皆霜化凝结,四肢百骸皆冰冻僵硬。
人,仿佛已经动弹不得,他的面色也越来越白!
任意倏然出手,扬手一指。
若说他适才那一指乃是世间最锋锐的一指的话,那么此刻这一指即是世间最刚猛的一指,万钧之力集于一指,一指土石崩坏,一指开山破岭。
面对如此势所无匹的一指,无名破空而起,紧蹑迎上,誓要截下这一指!
他以掌为剑,凌厉无匹的剑劲由体而生,自掌而发。
剑气迎向指劲,刹时气劲交汇,凌厉的剑气却是化作锐风,四散飘溢,在庭落间留下道道划痕;而指劲透掌而入,只听得无名闷哼一声,抚臂飞落,继踉跄倒退。
他一连退出五步,直到第五步时方才站定,“砰”地一声,所立之地四分五裂。
鲜红的血液,已顺着无名的右臂从指间滴落了下来,但剑晨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似乎未曾瞧见这一着,他‘死’意犹在,消解不散。
无名心中一凛,也未曾想到自己《莫名剑法》所催动的剑气,竟是敌不过他挥手一指!
“你可是心惧?!”
英雄剑虽断,可剑身犹在,剑锋也未失锐气,只要无名有意,他既可以两指紧固,重拾剑身,手持英雄剑,但他此刻竟真的失了胆气,失了锐气。
他曾以弱冠之龄,战败剑圣,曾以一己之力,骇退五万禁军,更是曾与近万武林人士一战,力挫十大门派……
剑圣也好,大内禁军也罢,哪怕天下群雄、武林十大门派,也不曾令无名心生恐惧,不敢持剑,可‘他’却可以!
因为‘他’的武功已臻至天人,非凡人可及。
因为‘他’的剑法已破碎虚空,非凡人可敌。
无名忽然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如今的我,并没有让你拔剑的资格,无名只想请求阁下,饶过我这徒儿。”
目光轻瞥,就见那剑晨面无血色,依是那副惊颤的模样……
任意微微一笑道:“好,他的命我以后再取,今日我就让你们师徒离开。”
话语间的轻巧自如,神色间的轻松自然,他仿佛就像在阐述一件信手拈来、易如拾芥般,可轻而易举就办成的小事。
剑晨闻听此言,惊惧未消,可他却不敢开口求情,甚至都不敢再瞧那魔尊一眼,既如来时那样,垂首不语。
倘若他一直如此,焉有今日的灾祸?
无名还想开口求情,但任意先挥手打断道:“我这人想到什么便会做什么,这一刻我能暂且放过他,但下一刻是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准。”
无名无奈苦笑,抱拳一礼后,将英雄剑的断刃收回了剑鞘,接着领着剑晨离开。
庭院里又安静了,任意走到石桌前,坐了下来,伸手拿起桌上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水,举杯一饮……
酒气香醇,口感甘冽,亦几分辛辣!
忽地,一抹白影伴着一阵香风,飘然而至。邀月望着自斟自饮的男人,却是素手一伸,夺过了酒壶,为自己也斟上了一杯……
待一饮而尽后,她放下酒杯,淡淡道:“没想到,你会放他们离开。”
任意看着这如莹玉塑成般的人儿,好整以暇道:“这难道很奇怪么?”
邀月轻瞥他一眼,冷笑道:“你若要杀谁,或许没什么理由,可你若是放过谁,那定然有你的原因。你很看好那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