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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儿正值谢宴承出事。
程野给傅西淮打了个电话,还被他吼了。
他自个儿也受了伤,在医院住了个把星期,但谢宴承当场没了。
对方是因为救他才失去生命的,可以说,谢宴承对傅西淮来说,与亲哥没什么区别,从小他便一直跟在他身后跑。
那件事给他的打击很大,他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被几个兄弟押着去见心理医生,渐渐才好起来的。
毕竟当时那场意外太过惨烈。
程野话落后,四周空气骤然凝下来,唇被他无意识抿住,力道渐重,唇线绷成冷硬的直线。
不知是想到什么,他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下,那道眉峰蹙得更紧。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
中午。
蒋柠还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个饺子便吃不下了。
昨晚半夜被吵醒,整个早上她都感觉浑浑噩噩的,回到房间,躺下了但是又睡不着。
索性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傅西淮那边没个准信,她根本无法安下心来,又担心他查出笙笙的下落。
就是因为他真的太阴晴不定了,所以她根本不敢与他说实话。
只能半真半假,先拖住他。
想到未知数的以后,蒋柠心乱如麻。
躺着躺着,她感觉胸口有点闷闷的,于是坐了起来。
这时,敲门声响起来。
她正准备下床,门就被推开。
傅西淮走了进来。
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影,蒋柠脸上的表情滞了下。
她没再动,就这么看着他阔步走来。
蒋柠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一层,她的心提了起来。
傅西淮行至床沿边,两人四目相对。
蒋柠刚收回目光,就听到他说,“就吃那点东西。”
闻言。
她再次看向他,回答,“没什么胃口,等想吃的时候再吃。”
两人的对话又恢复到几天前没彻底闹掰的时候。
不过多了一份陌生的平静。
傅西淮嗯了声,说,“厨房做得不好,直接说,可以换人。”
蒋柠摇头,“跟厨师没关系,她做得很好,是我自己没胃口。”
傅西淮顿了顿,问,“还吐?”
蒋柠,“没有。”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皆沉默了起来。
冷凝的气氛持续片刻,傅西淮伸出手,“要下来走走不?”
语气倒是温柔许多。
蒋柠踟蹰了下,最终还是伸出手。
她握住他的手,下了床。
站稳穿好鞋子,她正准备缩回自己的手的,不过手腕却被拽住。
“我自己能走。”蒋柠下意识说出这句话。
傅西淮闻言,手中的力度并没有减轻,他像是没听到一样,抬起脚往外走。
在他的带动下,蒋柠只好跟着一起往外走。
两人一起下了楼。
傅西淮问,“你想去哪里走走。”
蒋柠抿了抿唇,才说,“到后院吧,那里凉快些。”
到了后院,看到葡萄架下面放着的画架,上面的人物已经画好了。
笙笙扎着两根小辫子,是两三岁的模样,虽与现在还是有点像的,不过,傅西淮并未见过这个阶段的她,不由得移不开视线。
因为手一直被牵着,所以蒋柠也跟着驻足在画架前。
她起初是看着笙笙的,后面所有目光都停留在旁边的小男孩身上。
小煜所有东西都被黎美凤扔了,连一张照片都没有,蒋柠是凭借记忆画出来的。
虽然后来严晚给她发了图片,但蒋柠甚少看。
现在想起他,虽然情绪稳定许多,不过内心深处还是像缺了一大块一样。
她在努力活着,可是她的儿子却永远回不来了。
突然,蒋柠又忧伤起来。
她努力做深呼吸,试图继续稳住心情。
傅西淮正看得入神之际,倏地感到掌心传来痛感。
他回过头一看,面前的女人眼眶红红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一样。
“怎么了?”傅西淮问?
听到声音,蒋柠稍稍回过神来,但眼神却显得呆滞。
眼眶里那滚烫的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像是决堤一样,不停往下掉着。
“究竟怎么了?”傅西淮眉头皱了起来。
此时的他,内心里其实也是矛盾的。
蒋柠的眼泪,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他以为她是想笙笙了,在担心笙笙。
如果孩子不见了,她这样的表现很正常,但如果是被她与周律森设计带走的,那么她演技也太厉害了。
想到后面那一层,傅西淮的脸不禁黑沉下去。
这时,蒋柠把手从他掌心中挣脱开来。
独自走到一旁坐下。
其实,她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把小煜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真的决定要离开,是没必要说的。
她不想拿那个孩子来换取任何好处,哪怕是傅西淮的一次宽容。
再说了,傅西淮这么阴晴不定,她与他本来就没一点未来,更加没必要说出来,徒留羁绊而已。
想到这里。
蒋柠吐了一口浊气。
她抬起泪眼,与面前的男人对视着,而后道,“想我的笙笙了,不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样,是否......”
后面的话,她没继续说下去。
傅西淮在她身侧坐下,沉默着。
过了片刻,他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再问你一次,孩子的下落,你知不知道?”
话落,他一瞬不瞬盯着蒋柠,试图透过她的目光看穿她的内心。
然而并没有,她的眼眨都没眨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是没一点变化。
唇翕动,语气坚定,“不知道。”
傅西淮闻言,拉起她的手,指腹在上面来回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