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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过路人越走越远,白芷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挠挠眉毛。
时间太久,她都快把杨锦郎这号人给忘了。来的时候就听说他在梧县做父母官,但是离开这里去州城了。白芷当即猜到这位朱砂中榜人应当是被关起来秘审了,现在这就回来了?
片刻之后,白芷又摇摇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关她屁事,多想无益,还不如猜猜晚上吃什么。
中秋过后便有些转凉了,秋高气爽,空气中透着一股子凉风特有的微淡香气。
不是花香,守藤已经快砍光了,而是一种类似于饺子汤一样的炊火香,深吸一口,就觉得整个人在缓缓活过来。
白芷刚活了一半,就有一个不长眼的车夫驾着马车走来,利索地上前行礼:“白姑娘,隗大人请您前去一叙。”
啧。
天气这么好,白芷并不是很想去唠些麻烦事。
但是得去。
她最后深深吸了一口炊火气,没有半点废话地上了马车。
车夫驾车的技艺极高,几乎没怎么颠簸就到了隗扶光暂住的钦差行府。白芷坐直了正打算下车,没想长鞭一甩,马车拐了个弯,如鱼入水一般,悄悄地滑进了行府边的胡同里。
白芷疑道:“这位老兄,咱们不是去见隗大人吗?”
“隗大人在别处等待白姑娘。”
约莫一刻钟后,马车在一间平平无奇民房前停了下来。屋中的女人闻声拎着笤帚出来,一副十足泼辣的模样:“干什么的!谁让你停我家门口!全是灰我怎么扫啊?”
车夫从怀中拿出一块上有“宁州省事郎”五个大字的牌子递给女人,女人拿在手中验明真伪后,神情瞬间收敛,谨慎环望四处无人后,道:“尊驾,请随我来。”
女人引着车夫和一脸懵的白芷走入房中,关紧房门,在墙上和床脚敲了七处,随着轰隆隆的响声,整张床都翻了上去紧贴墙壁,床下的砖地夸拉拉分开,露出了一个两人宽的向下的台阶,第一道台阶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月亮。
敲敲敲就开门,像极了楼家机关秘术。白芷心中暗想道,难不成这地方是楚云川亲自建的?白虎军最近忙得脚打后脑勺,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建机关……
女人率先下了台阶,在前面引路。底下伸手不见五指,而女人仿佛能夜视一样,行走自如。白芷走在她后面,两眼直抓瞎,只能集中精神听她的脚步声摸索着走,走得磕磕绊绊。
这条窄径越走越冷,仿佛下面是寒冰窖。
隗扶光在这样的地方见她?难不成她最近犯热病就喜欢待在凉快的地方?
“到了。”
女人从头发上拔下两把花枝簪,以一个极其机巧的角度拼在一起,左右一扭,花枝前端便缠成了一把钥匙。
鸳鸯钥。
久远的记忆忽然翘出一块砖,扬起的灰尘呛得白芷有些心烦。
前方的门豁然洞开,里面赫然是一个极大的地牢,牢中的墙边堆着一滩半死不活的人,铁链镣铐紧锁,头发杂乱,囚服上全是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