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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面对崔令容的目光,沈翩枝没瞒着当年的事情。
“锦绣阁是小时候我住的地方,但是沈桉桉来了之后便是她住了。沈桉桉打碎贵妃的玉观音像,害我被关进庄子三年。回来之后,我心有不愤,烧了锦绣阁,还栽赃是李氏干的。”
说这些的时候,沈翩枝也如同之前打量陆温尧一样打量着崔令容。
崔令容愤怒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而起身。
“她怎么敢!”
崔令容看着端庄柔弱,发这一下火给沈翩枝和郑嬷嬷都吓了一跳。
郑嬷嬷上前查看崔令容的手,见上面有些红,这才放下心。
“王妃要注意身子才是。”
沈翩枝看着桌子上细细的裂纹,有些沉默。
崔令容顾不得形象,她眼眶红红的看着沈翩枝。
当年,中书令嫡女被贵妃放逐这件事闹得能有多大呢,连边疆的陆家都知道这件事。
毕竟,身为贵女,被当朝贵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放庄子的,可不多见。
可当时陆家的人千算万算没想到,苦主居然是他们家心心念念的明珠,还是个背锅的。
崔令容冷着脸,镇平王妃的气势全开。
“云贵妃?小小云家,竟然敢这么做?”
沈翩枝安抚道:“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不怪贵妃娘娘。毕竟当年没人知道打碎观音像的不是我,流放庄子其实算是个小小的惩戒罢了。”
沈翩枝这么一点,崔令容便想通了其中关节。
她重新坐回位置上,眼泪都停不住。
“孩子,我的孩子啊,你这些年受苦了啊……”
郑嬷嬷看崔令容的样子,也知她没法子说出当年的事情。
知道小小姐遭受这般磨难,她也很难受,但是事情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眼前的少女忽然笑了。
这笑容如山间清泉,夜空明月,动人心弦。
她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崔令容,“阿娘,哭成花猫的话阿爹看到可要揍我了。”
崔令容闻言,仿佛被人定格住了。
沈翩枝又看向了郑嬷嬷,“小郑啊,你要不劝着点阿娘,你也要挨揍。”
郑嬷嬷自诩冷静,此时的反应却和崔令容一样。
她身为镇平王妃的贴身婢女,大大小小的阴谋诡计中锻炼出了一身的胆子,和无论何时都能冷静自持的心态。
可听到这一声“小郑”的时候,郑嬷嬷也忍不住哭了。
那时小小姐刚会牙牙学语,见人就喊,惹得人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送给她。
小小姐不知道该喊她什么,只听见别人喊她一声“郑嬷嬷”或者“郑管事”。
但其他的字实在是太拗口了,恰好不知道听哪个下人喊了一个其他的婢女,也是小字开头。
于是就这么喊了“小郑”。
这个称呼逗得大家伙乐不可支,崔令容纠正了几次也没有纠正回来。郑嬷嬷挺喜欢这个称呼,也就随她去了。
自从小小姐走失之后,再也没有人会这样称呼她。
“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崔令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沈翩枝笑了笑,清亮的声音响起,“阿娘啊。”
时隔十多年的分别,终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