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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军师停下，下马蹲在他们面前。
“阁主。”男子轻声道，往旁边一棵大树歪歪头，“那边。”
鬼面军师和宋绾玥走过去，拿起藏在树根的两个包袱，分别套上里面的黑色斗篷和斗笠。
宋绾玥将头发卷起，藏于斗笠内。
鬼面军师语气紧张：“记住！进去不要随便跟人说话，你不会南蛮土语，尤其不能跟人动手！鬼乡有鬼乡的规矩，一旦和里面的人打起来，会很麻烦，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孟逸寒的人，不能让人发现我们的身份。”
宋绾玥点头：“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来鬼乡只为找东西，没事我动什么手。”
两个农夫都是玄冥阁探子假扮，男的是老九，女的名字叫魅影。
人越多越容易引起注意，更别说里面还有其他探子，进去以后要会合他们。
宋绾玥稍微一想，决定让老三老四老九留在原地，只让精通南蛮土语的魅影随同。
一行人快步过桥。
入口处有一位老者背靠石头，手里扶着一根树枝做成的拐杖。
魅影弯下腰，用土语在老者耳边道了一句话，老者递给她一枚白色贝壳，放行。
穿过洞口，经过一条狭窄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
宋绾玥一直低着头，听见嘈杂声才抬眸观察周围。
还以为洞里比外面更为阴森恐怖，没成想，所谓鬼乡竟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下市集。
一整个山体被挖空，石板砌成的道路两旁全是商铺。
路上挤满人，随处可见商贩在摆卖。
在地上简单铺一块布，上面胡乱摆放着奇形怪状的瓶瓶罐罐和各式武器。
宋绾玥愕然：“这里简直像个地下城。”
“鬼乡就是一座地下城，大得很。”鬼面军师压低声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有，就连毒药都能堂而皇之摆出来卖。”
路过一个摊子，一个穿紫纱衣的女人正在吆喝叫卖。
宋绾玥快速扫视一眼，这个摊子卖的东西全是活物，有些她只在书上见过，有些她完全不认识。
角落摆有一个翠绿色琉璃缸，里面装满水，飘着一条怪鱼。
此鱼双目紧闭，悬浮在水里一动不动。
它腹部通红，背部翠绿，鱼身和寻常鱼类无异，唯独头部长着一张人面。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这鱼居然长有和人一模一样的五官，唇部被红色的胡须包裹着。
观其脸，与寻常男子无异。
宋绾玥愣在原地，鬼面军师转头不见她跟上，回头找她。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跟丢了，看什么呢？”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鱼缸，吓了一跳，“这，这是人还是鱼啊？”
宋绾玥语气裹着惊喜：“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是赤鱬。虽是鱼，却长着一张人面，叫声如婴孩。通常是一公一母成双成对，这一条……看体型和脸，应该是公的。”
鬼面军师惊奇道：“你认识？这应该不是中原和南蛮有的吧？我见都没见过。”
“南蛮就有。”宋绾玥说，“我也是在轩辕国地宫一本介绍远海生物的藏书中见过它，它最特别的地方还不是那张脸，是能听懂人话。”
鬼面军师这下更惊讶：“真的？这么神奇？”
宋绾玥说：“嗯，书里记载，上古时期，南蛮沿海部落和赤鱬有很深厚的感情，族人会和它们建立一对一的伙伴关系。赤鱬种群每年会洄游海边繁衍，和族人游泳玩耍，将深海找到的宝物和海鱼带给族人，族人也会保护它们直到繁育结束，游回大海深处。”
鬼面军师满眼纠结：“这么好的东西，若不是时间紧迫，我无论如何也得买走它。”
看着这条孤零零的公赤鱬，宋绾玥想到自己和墨清砚，心情压抑：“赤鱬生活在深海，自由自在，如今被困在这么小的鱼缸里，母鱼也不在身边，你看它，闭着眼一动不动，肯定很压抑。”
她靠近一步，不知怎么，她能从它的脸上看出哀伤。
忽地，赤鱬睁开双眼，与她对视。
宋绾玥一愣，它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