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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不像琅嬛,她没有功德压制。
虽是成功了,琅嬛的孤命被她换了过来,可她自己的命格,却变成了更可怕的“煞”,所过之处,草木凋零,生灵退避。
“果然…”她低笑一声,眼泪却滚了下来。
这蚀骨的煞命,真是难挨。
不过,成了就挺好。
她不敢再靠近营地,怕身上的煞气惊扰了他们。
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时,怀里的碎玉片硌得心口发疼。
她偷偷藏起的佛珠,是唯一能念想她的东西。
走了没几步,她又停下,从袖中摸出块玉佩,是归魂殿里玉坠残留的边角,她用最后的灵力在上面刻了半朵缠枝莲,又摸出炭笔,在一片干净的树叶上匆匆写了几行字,将玉佩和树叶一起放在路边的青石上,那是他们明日必然会经过的路。
做完这一切,她最后望了眼营地的方向,火光在林隙间明明灭灭,像琅嬛总爱给她暖手的掌心温度。
她咬了咬下唇,转身走进更深的黑暗里,脚步踉跄却再没回头。
煞气随着她的脚步蔓延,身后的草木纷纷枯萎,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被夜露掩盖。
第二日清晨,琅嬛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凉透了。
她心里猛地一沉,伸手去摸,只摸到一片冰凉的草叶。
“璇玑?”她喊了一声,没人应答。
郝毅白和逸尘也被惊醒,三人在林子里找了半晌,终于在青石上看到了那片树叶和玉佩。
树叶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带着明显的颤抖:“琅嬛,我有急事处理,先行一步,勿念。——璇玑”
玉佩上的半朵缠枝莲还带着微弱的灵力,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这好像是什么阵法。”郝毅白四处查看着。
逸尘翻动册子的手越发利索,“之前在册子看到过,看痕迹像是我师父一直在研究的东西…”
“找到了!是换命阵!”
“换命阵!如此逆天行径!”郝毅白惊呼!“她怎么会换命阵的!”
琅嬛捏着玉佩,指尖都在发抖,突然想起昨夜似乎听到远处有异响,当时只当是风声,现在想来,那是换命阵的动静!
“你骗我!”
“璇玑!”琅嬛的声音发颤,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说不算了的…怎么能这么傻!”
郝毅白捡起树叶,指节捏得发白:“煞命?啥是煞命?璇玑现在去哪了?”
逸尘脸色凝重,翻开册子,书页上的字迹第一次出现了紊乱的墨痕:“换命逆天,孤转煞劫。煞气蚀魂,近者必伤。”
他抬头望向山林深处,那里草木凋零的痕迹清晰可见,“她往那边走了,煞气很重,我们得赶紧追上,晚了就…”
话没说完,琅嬛已经抓起玉佩往深处跑,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就算是煞命又怎样?璇玑,你给我站住!”
郝毅白和逸尘立刻跟上,三人的脚步声踏过枯萎的草木,朝着璇玑消失的方向追去。
阳光穿过林隙照下来,落在琅嬛紧握玉佩的手上,那半朵缠枝莲在晨光里微微发亮。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找到你。
而此时的璇玑,正靠在一棵枯树下喘息。
煞气在体内翻涌,眼前阵阵发黑,可她摸出怀里的碎玉片,看着上面模糊的纹路,突然笑了。
至少,琅嬛以后不用再受孤命的苦了。
至于她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吧,只要离他们远些,就好。
风穿过枯林,带着远方同伴的呼喊声,隐隐约约,却像一根线,牵着她即将被煞气吞噬的心。
她知道,他们一定会来的。
可这一次,她必须躲得更远些。
因为她的命,早已成了会灼伤他们的火。
追进深山的第三日,林子里的煞气已经浓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