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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抽噎声渐渐平息。艾德里安的手始终稳稳地扶着他的后背，指腹轻轻摩挲着他凸起的肩胛骨，节奏规律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要不要吃点东西？"艾德里安的声音贴着德拉科的发顶响起，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额发，"你从昨晚就没怎么进食。"
德拉科从他肩头抬起头，眼眶还红着。他下意识想说"不饿"，但腹中的双胞胎适时地动了动，像是在抗议。
"...好。"他小声应道，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鼻尖蹭到对方领口精致的银线刺绣。
艾德里安身上依然散发着熟悉的雪松气息，混合着羊皮纸和薄荷糖的淡香——和过去千百个清晨一样。
艾德里安微微一笑，伸手替他拭去脸颊上残留的泪痕。他的指尖温暖干燥，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我让多多准备了你喜欢的蓝莓松饼，"他边说边扶着德拉科往餐厅走，"还有新鲜的树莓酱。"
德拉科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艾德里安的侧脸。银灰色的长发有几缕散落在肩头，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餐厅里，早餐已经重新布置过。煎蛋换成了更松软的炒蛋，培根被细心切成了小块，吐司边也被整齐地切掉了——都是孕期容易消化的处理方式。
艾德里安拉开椅子，椅腿与地毯摩擦发出轻柔的沙沙声——德拉科讨厌刺耳的刮擦声。
等德拉科坐下后他坐到了对面。
他拿起银质茶壶，动作优雅地倒了一杯温热的薄荷茶推过来——最近能缓解德拉科孕吐的配方。
"小心烫。"他轻声提醒。
德拉科接过茶杯，指尖不小心碰到艾德里安的手背。对方的手似乎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自然地收回，转而拿起餐刀为他切松饼。
这个瞬间太过短暂，德拉科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给。"艾德里安把盘子推过来，顺手将德拉科喜欢的树莓酱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德拉科叉起一块松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你不吃吗？"
"等你吃完。"艾德里安拿起餐巾，自然地擦掉德拉科嘴角的一点果酱，"我不急。"
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德拉科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指，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他眯起眼睛享受松饼的甜味，腹中的双胞胎似乎也满意地安静下来。
"今天要去看父亲母亲吗？"艾德里安问，手指轻轻梳理着德拉科后颈的碎发。
德拉科摇摇头："明天吧。"他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今天...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艾德里安的眼神柔软下来："好。"
阳光慢慢爬满整个餐厅，照在两人交叠的手上。
德拉科突然发现艾德里安的袖扣有些歪了——这很少见，他一向一丝不苟。他伸手想帮忙调整，却被艾德里安轻轻握住了手指。
"先吃饭。"艾德里安把温热的牛奶推到他面前，"凉了对胃不好。"
德拉科点点头，乖乖喝了一口。牛奶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就像艾德里安这个人一样，永远妥帖得让他挑不出毛病。
他偷偷抬眼，看着艾德里安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刚才那点微妙的违和感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艾德里安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还是会在他吃得太急时轻声提醒，还是会记得他所有的小习惯，灰绿色的眼睛里依然盛满温柔。
德拉科轻轻晃了晃腿，脚尖不小心碰到艾德里安的小腿。对方立刻伸手握住他的脚踝，掌心温暖干燥。
"凉。"艾德里安皱眉，"怎么又不穿袜子？"
德拉科撇撇嘴："不喜欢。"
艾德里安无奈地摇头，却已经召来家养小精灵取来羊毛袜。他单膝跪地，动作轻柔地为德拉科穿上，手指小心避开脚踝处的敏感带。
"好了。"他抬头微笑，银灰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
德拉科突然俯身，在艾德里安额头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艾德里安愣了一瞬，随即失笑。他站起身，顺手揉了揉德拉科的发顶："快吃，吃完带你去温室看新培育的月光花。"
阳光依旧温暖，松饼依旧香甜，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德拉科满足地眯起眼睛，把最后一点不安抛到了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