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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长胜一张点歌单都没有。静安坐了一晚上的冷板凳,心灰意冷,打算早点回家。
二平大姨妈来了,不敢喝酒,就跟静安一起出了长胜。
二平说:“静安,咱俩是不是好姐妹?”
静安诧异地看着二平:“是啊,怎么了?你有话就直说,咱俩之间不用掖着藏着。”
二平说:“你是不是想挣钱还房钱?”
静安说:“是啊。”
二平说:“是不是想多赚钱做本钱,将来做个小买卖?”
静安说:“你就直说吧,啥事,要借钱给我?”
二平笑了,看着静安,暗夜里,她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她脸上的几个雀斑被暗夜抹去,一张脸有些妩媚。
二平说:“现在没几个点歌的,不如你也下海吧,跟我一样,怎么着一天也能挣五十。”
静安笑了:“我做歌手,我妈爸都气那样,我要是做你这行,我妈爸会气死,会跟我断绝关系——”
二平说:“咋都是挣钱,你想那么多干嘛?”
静安说:“我能不想吗?那是我妈爸。闺女我不要了,我连妈爸也不要?”
二平说:“你要是怕名声不好,那就去外地干。昨天张羽给我打电话,说两家镇的三哥还让她回去呢,说农村客人多。现在街里查得严,客人都去乡下玩。”
静安苦笑:“咱是好姐妹,你别拉我下水,我的两只脚已经湿了,再往下走,就出溜下去,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啥样。”
二平说:“你还是想多了,你看我啥也不想,就是挣钱。过去还想处个老铁,还写诗歌,有那时间能多挣多少啊?”
静安说:“那个魏哥,你们真断了?”
二平说:“打得破布呲烂的,我就是往断了打的。什么老铁,什么诗歌,统统都扔到老坎子的江里,现在我心里就一个字,钱!”
二平又游说静安:“要不然,咱俩换个城市,一起干这行,还有个照应。”
静安说:“我心里还有别的东西,以后你别跟我说这些,我心痒痒,谁不想多挣钱?可我想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挣钱。”
二平嘴一撇:“别装清高,谁不知道你跟六哥了——”
静安看着二平,没有说话。
二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静安认为自己和葛涛是有感情的,可在外人看来,静安是想靠上六哥这棵大树。
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自己也堵不上别人的嘴,去干自己的正事吧。
静安回到家里,烧水,泡脚,看书,琢磨自己的小说。
车晓东临走之前,她又去了一趟文化馆。车老师送给静安一丝袋子书。
那对于静安来说,比黄金都珍贵。
有萧红的所有文集,郁达夫的文集,庐隐的文集,丁玲的,冰心的。民国那段时期的作家的作品,有很多。
车老师还把一些《小说选刊》,都送给了静安。
静安如获至宝,白天不去长胜,就在家里啃这些书。看书的时候,她哪怕吃着窝头啃咸菜,也甘之如饴。
尤其是早晨朝阳升起来的时候,坐在阳光里看书,那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桌子,自己的书,那真是幸福,她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富有的人。
书看得多了,静安也想写长篇,但想了很久,摸不到头脑。
想起车老师说的,可以先列大纲。
可是,静安列了几条,就列不下去了,脑子里想不到那么远。折腾了一些日子,天气都暖和了,她也没有列好长篇小说的大纲。
静安决定,还是先写短的,短篇小说,在小城的杂志上发表,也能有20元30元的稿费。
还有,去年夏天开笔会,她记下了省里的杂志地址,还有小城电台,电视台的地址,都可以投稿,她以前竟然忽略了。
车老师说:“你想走这条路,就要尝试多投稿,机会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机会也会留给勤奋的人。”
静安又写了两个短篇小说《挣扎》《等待》。
她去了一趟文化馆。没有了车晓东的文化馆,好像失去了很多光彩。
在创作室里,接替车晓东的崔老师,正在吹奏萨克斯。他年轻,好像比静安还小,退伍兵,据说是文艺兵。
看到静安,就说:“把稿子放到桌子上吧。”
静安真担心稿子被别人拿走,或者扔掉。
她要走的时候,崔老师说:“这期杂志出来了,刊登了你两篇稿子。给你拿几本杂志。”
静安心里一喜,一本杂志,同时刊登了自己的两篇小说?真的吗?
静安拿过杂志,杂志上还有油墨的芳香。
静安翻开目录,看到一行字,陈静安短篇小说两篇。静安的心里狂跳。
崔老师又说:“过些日子,我会给你们发稿费单,你的地址是哪儿?”
静安留下地址,拿着一摞杂志走了。下楼梯的时候,她还忍不住翻开目录,看自己的名字,看自己的小说标题,心里美滋滋的。
同一时间,在大院的某一个办公室里,《鹤鸣》杂志翻开,翻到静安小说的页面。
两个人在谈论静安的小说,一个是高伟,一个是他的科长。
科长说:“这小说真不错,这把手放到咱们这里,是块好料。”
高伟说:“可不是吗?可上边塞进一个人,咋办呢?”
科长说:“放心吧,他待不长,就是来过渡一下,很快就会调走。到那时候,你再把小陈找来。”
这天中午,静安生了一肚子的气。
二平给静安打传呼,说请静安吃饭,她没多想,就去了。
可到了饭店门口,她才愣住,这不是大酒店吗?二平请她到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
二平说:“我朋友请客,让我把你请来。”
静安纳闷地问:“请我干啥?”
二平说:“我朋友知道你对我好,就想请你吃顿饭。”
静安没花花心眼子,她也预料不到,别人给她挖坑。
她跟二平进了饭店,一进包厢,静安愣住了。
包厢里坐着戴眼镜的谭哥。
静安回头看看二平,心里似乎明白了,她转身想走。
二平急忙拦住她:“来都来了,吃口饭再走,谭哥也不是外人,就想请你吃口饭。”
静安看着谭哥,正色地说:“谢谢你,不过,今天还有点事,我得回去。”
谭哥不动声色地说:“大哥就想请你吃顿饭,这么难吗?耽误你时间,我也懂,给你打小费。”
葛涛警告过静安,不要搭理老谭。还有,上次在长胜,静安和老谭之间弄得很不愉快。
这让静安感觉,老谭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说:“我真有事,下次吧。”她转身想走。
谭哥忽然说:“你只跟葛六子吃饭呢?”
这句话,让静安的脸都红到了耳朵。她知道谭哥话里有话,别人听不懂,她能听懂。
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从包厢出去了,恨自己咋就这么馋,非要吃这口饭?
二平跟出来:“静安,你咋这么不开面呢?”
静安生气地瞪着二平:“你明知道我不出来,你还叫我?”
二平说:“不是心思让你多挣点吗?我不是为你好吗?”
静安冷冷地说:“不用你为我好!”
静安回家,连长胜也不去了,她心里难过,二平咋也这样呢。她想起刘艳华。
有一次,刘艳华说请她吃饭,把她带到太和大酒店,包厢里坐着葛涛——
这些女朋友谁也不能相信。以后她只相信自己。
回到家,心里还生气,她把自己的衣服裤子找出来,端了洗衣盆,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咔咔地用力地搓洗衣服。
静安生气之后,特别能干活。
那天她和谭哥差点干起来,二平是知道的。这个二平,太不着调了,以后离她远点!
大门外,忽然有人敲门。
是谁呢?莫非是二平?
只要不是九光就行。
静安大声地冲门外问:“谁呀?”
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是我。”
这声音不是二平,但又好像在哪儿听过。
静安打开大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材丰满,曲线玲珑,尤其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的,有一种执拗的劲。
门外站着小茹。
静安站在门口,没有请小茹进来,不知道小茹找她是什么事。
静安冷冷地说:“你怎么来了?”
小茹说:“有事儿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