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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宝阁的水晶柜在星辉中泛着冷光,悲天佛主的锡杖重重顿在青石板上,震得整座楼阁都晃了晃。
他袈裟上金线绣的千手观音突然泛起金光,像是在替他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元彬小友,你不过新晋彼岸,我等十二位彼岸齐聚五行宗,并非要与你为敌。
七香海那处,当年多宝天尊陨落时留下的机缘......"
"悲天佛主。"元彬打断他的话,指尖仍搭在水纹玉佩上,"三十年前你与多宝天尊在星陨渊争夺真佛之泪的事,可还记着?"
此言一出,原本端坐在玉蒲团上的巨皇佛主猛地直起腰,迦叶佛主手中的九环锡杖"当啷"坠地。
悲天佛主的脸色瞬间灰白——当年他趁多宝天尊渡劫重伤,联合三位佛门强者截杀,最终虽夺到真佛之泪,却也被多宝天尊的本命法宝在后背烙下了三道焦痕。
这些隐秘,连他座下弟子都未必知晓,眼前这新晋的小友如何会......
"怎么?"元彬往前走了两步,山外星空大阵的力量顺着玉佩如活物般钻入他四肢百骸,"当年敢抢重伤的多宝天尊,如今倒怕了我这新晋的?"他忽然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若真想要七香海的东西,不妨来抢我这曼陀罗山。"他抬手一招,半空中突然降下一座青玉小山,山尖垂落三千曼陀罗花,每片花瓣都流转着混沌初开时的清光。
龙象佛主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
那座山他再熟悉不过——三个月前他带着座下十八罗汉闯七香海,眼看就要将曼陀罗山收为己用,却被突然杀来的元彬截胡。
此刻见山在元彬手中,他喉间涌起腥甜,当年被凡人修士夺宝的耻辱、这三个月来被同门嘲笑"连个新晋都打不过"的憋屈,全化作一声暴喝:"找死!"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金光扑向元彬。
背后龙象虚影翻涌而出,竟在半空中凝成真身——那是头足有百丈高的巨象,象首生龙角,龙尾扫过之处,藏宝阁的水晶柜纷纷炸裂成齑粉。
龙象佛主的本源之力完全展开,周身缭绕着金红两色劫云,这是要以彼岸境大圆满的实力,直接碾碎元彬!
"来得好。"元彬眼尾微挑。
他等的就是这个——若不杀一个老牌彼岸立威,这些自恃资历的老东西如何肯服?
他屈指一弹,曼陀罗山突然暴涨千丈,山尖垂落的曼陀罗花化作万千锋刃,竟将龙象虚影的右腿生生洞穿!
龙象痛吼,龙尾横扫而来,带起的气浪直接掀飞了左侧的玉柱,露出后面被震得脸色发白的巨皇佛主。
"小辈狂妄!"龙象佛主的声音里带着龙吼与象鸣的重叠,他双掌结印,龙象虚影的额头突然裂开第三只眼,射出一道赤金色光束。
那光束所过之处,空间像被烧化的琉璃般扭曲,元彬的道袍下摆瞬间被灼出个焦洞。
元彬却不躲不闪。
他右手结出个玄奥法印,左手掐诀引动山外星空大阵。
刹那间,整座五行宗的山脉都在轰鸣,亿万星辰的力量顺着他的经脉汇聚到掌心,凝成一团幽蓝水球——那是寂灭汤,连彼岸强者的本源都能腐蚀的至凶之物。
"梦幻泡影!"他低喝一声,水球突然炸裂成千万道水箭,每道水箭都裹着一层虚妄的幻象。
龙象佛主的光束与水箭相撞,竟在半空炸出一朵蘑菇云般的灵气漩涡。
龙象虚影的第三只眼被水箭洞穿,痛得它前蹄重重踏在地上,整座藏宝阁的地基都开始龟裂。
"死!"元彬抓住破绽,曼陀罗山再次下压。
这一次,山尖的混沌清光直接笼罩住龙象虚影的头颅。
龙象佛主终于慌了,他疯狂结印想要召回虚影,却见那清光如活物般钻入虚影眉心——那是曼陀罗山的本源烙印,三个月前他未能种下,此刻却被元彬精准打入!
"不——"龙象佛主的惨叫戛然而止。
曼陀罗山重重砸下,龙象虚影被压成齑粉,连带着他的本命法相都被碾得支离破碎。
他的身体在半空寸寸崩裂,最后只余下一粒黄豆大小的金色佛丹,在元彬指尖的寂灭汤里滋滋作响,转眼间便化作青烟。
藏宝阁里落针可闻。
巨皇佛主的袈裟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迦叶佛主颤抖着去捡九环锡杖,却两次都没抓住。
悲天佛主望着龙象佛主消失的位置,喉结动了动——他分明看见,元彬在出手时,山外星空大阵的星芒里,隐约有更古老的法则在流转,那是......五行宗开派祖师才掌握的"星枢镇世诀"?
"悲天佛主。"元彬转身,手中曼陀罗山已缩回巴掌大小,"还要谈吗?"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刚才战斗的余韵,却比之前更冷了几分,"真佛之泪,如意宝树,我要。"他指了指悲天佛主腰间的翡翠葫芦,"你当年从多宝天尊那抢来的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悲天佛主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葫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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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元彬身后的星空大阵此刻完全苏醒,每一颗星辰都在共鸣,那是连他都无法抗衡的力量。
更让他心惊的是,方才龙象佛主被杀时,他竟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因果之力?
难道这元彬,真的与多宝天尊有什么关联?
就在这时,山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悲天佛主的脸色骤变——那是虚空被撕开的声音,像是有什么远超彼岸境的存在正在逼近。
他顾不得其他,锡杖往地上一撑便要腾空而起,口中大喊:"快撤!"
元彬望着他慌乱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水纹玉佩。
山外星空大阵的星芒里,隐约有一道更幽深的黑影闪过,像是某种沉睡的巨兽,正缓缓睁开眼睛......
悲天佛主的锡杖刚触到虚空,整座藏宝阁的穹顶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那些裂痕深处翻涌着墨色雾气,像被巨手撕开的天幕,漏出一星比星辰更冷冽的寒光——那是某种超越彼岸境法则的力量,正以摧枯拉朽之势碾碎这片空间的壁垒。
"走!"悲天佛主的袈裟金纹瞬间黯淡,他再顾不得与元彬的对峙,法相化作一道青金色流光撞破穹顶。
巨皇佛主的肥肉都在颤抖,他抄起案几上的八宝琉璃盏就要遁走,却被迦叶佛主一把拽住:"老秃驴!
本命法器不要了?"话音未落,十二位彼岸强者已如惊弓之鸟,有捏碎传送玉符的,有硬闯禁制的,甚至有位专修肉身的金刚佛主直接撞碎东墙,带起满地青砖残瓦。
元彬却站在原地未动。
他望着那些仓惶逃散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方才山外那道黑影,分明是他暗中引动的星空大阵在模拟上古大劫的气机。
水德星君残魂里的星图记忆此刻如潮水翻涌,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多宝天尊要将星空大阵托付给五行宗:这阵眼根本是座"吓退符",专用来震慑那些贪心不足的老古董。
"噗——"
一声闷响将他的思绪拉回。
龙象佛主那粒残余的金色佛丹,此刻正悬浮在曼陀罗山尖的混沌清光中。
佛丹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渗出黑血,那是寂灭汤的腐蚀之力正顺着因果线反噬本源。
龙象佛主的残魂从佛丹中挤出来,形如焦黑的厉鬼,七窍淌着金血:"悲天师兄救我!
我愿献出血脉传承......"
悲天佛主刚遁出半里地,闻言猛地顿住身形。
他转头望去,正见曼陀罗山上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咒文——那是佛门至高的"佛国天罚咒",每道咒文都带着"杀业必偿"的因果律。
当年他在星陨渊截杀多宝天尊时,曾见过多宝手中的玉牒上刻着类似的纹路。
此刻这些咒文正顺着曼陀罗花的花瓣蔓延,像无数根金针刺入龙象佛主的残魂。
"那是......寂灭汤的天罚印记!"迦叶佛主的九环锡杖"当啷"坠地。
他修行三千年,曾在古经中见过记载:寂灭汤本是佛国净化罪业的圣物,若被染了杀孽的修士沾到,便会化作"万世劫",让其魂魄在轮回中受尽折磨。
此刻龙象佛主残魂上的黑血,分明是被寂灭汤判定了"杀业过重"。
龙象佛主的厉鬼形态突然开始扭曲。
他身后的虚空里浮现出无数虚影:被他灭门的小宗门修士、被他剥了佛骨炼丹的同门、甚至三百年前他为夺法宝亲手掐死的幼徒......每道虚影都伸出怨毒的手,抓向他的魂魄。
曼陀罗山上的咒文突然炸响,元彬掐动法诀,山外星空大阵的星芒如利箭攒射而下,在龙象佛主头顶凝成个漆黑的漩涡。
"不!
我是彼岸!
我是......"龙象佛主的嘶吼戛然而止。
漆黑漩涡开始坍缩,他的残魂、佛丹乃至方才被碾碎的本命法相,都被卷进那无穷小的点里。
最后一声呜咽消散时,藏宝阁的空气里只余下一缕焦糊的腥气——这位纵横西土佛门八百年的强者,竟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留下。
巨皇佛主的胖脸白得像发面馒头。
他望着龙象佛主消失的位置,喉结动了动:"这小友的寂灭汤......比传说中更凶。"他想起自己藏在须弥戒里的那枚"万骨舍利",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袈裟。
迦叶佛主默默捡起锡杖,杖上的铜环相撞发出细碎的响,在死寂的藏宝阁里格外刺耳。
"还要走么?"元彬的声音像浸在冰潭里。
他望着还滞留在阁内的几位佛主——悲天佛主终究没敢彻底逃远,此刻正站在破碎的穹顶下,锡杖撑地勉强维持着体面。
悲天佛主的目光扫过元彬腰间的水纹玉佩,又落在他手中的曼陀罗山上。
他突然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元小友好手段。
龙象师弟行事莽撞,怪不得旁人。"他伸手摸向腰间的翡翠葫芦,葫芦表面浮起一层水雾——那是真佛之泪在共鸣。"小友要真佛之泪,要如意宝树,我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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