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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口胡诌着古老的星象传说,把自己小时候听来、后来又不知加工了多少遍的故事,用懒洋洋的调子讲给小星澜听
小家伙听得入迷,长长的睫毛在星光下扑闪着,偶尔小声问一句“后来呢?”,青云真人便信口开河地往下编,直到怀里的小身体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她才抱着小家伙,踏着清冷的月色,慢悠悠地飘回殿内温暖的软榻
日子就在这些琐碎而温暖的片段中悄然流逝,如同指间沙,不知不觉,过了新年,李幻金新年时回来了一次,带着幻剑仙阁的长老们一起在揽月殿搞年夜饭
谁做饭呢?
在场会做饭的只有李幻金和青云真人了
青云真人有些幽怨地看着李幻金,似乎是在抱怨李幻金偏偏要来她家搞
不过事后李幻金留下了不少名茶当做补偿,青云真人心里好受多了
小星澜脸上的怯懦和拘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纵容和宠爱出来的、活泼而放松的神采。他会在青云真人赖床时用冰凉的小手去冰她的脸,会在她偷吃糕点时睁着大眼睛无声地谴责,然后被青云真人用糕点塞住嘴巴
他也会会奶声奶气地学着青云的语气评价她又一次失败的炼丹:“姐姐,火候又过了哦!”青云真人则总是懒洋洋地笑着,捏捏他的小鼻子,把一切规矩和“培养”都抛在脑后
小星澜总是黏着青云真人,说要一直陪着青云,她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
又是一个慵懒的午后,已经入了春,揽月殿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云海缓缓流动的微响。殿内暖意融融,淡淡的草木清气与檀香交织
青云真人侧卧在窗边的长榻上,姿态舒展得近乎放肆。那身标志性的冰丝绸长衣,因她的动作,一边肩头的衣料微微滑落,露出一段圆润白皙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
宽大的衣摆堆叠在腰际,两条修长光洁的腿随意交叠着,一直裸露到膝盖上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玉足,未着罗袜
她毫无防备地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她闭着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呼吸均匀绵长。她正处在一种将睡未睡的迷蒙状态,意识在清醒与沉沦的边缘漂浮。六千年的漫长生命里,这样无所事事、彻底放松的午后小憩,是她为数不多真心享受的奢侈
“姐姐……”一个刻意压低、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童音在长榻边响起
小星澜不知何时爬上了长榻,正跪坐在青云真人身旁。小家伙穿着柔软的白色细棉里衣,小脸仰着,大眼睛扑闪扑闪,里面盛满了“想玩”的渴望
青云真人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轻哼:“嗯……别吵……让姐姐再眯会儿……”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含糊不清
小星澜不放弃,小手轻轻推了推青云真人的手臂:“姐姐,起来嘛~我们去外面看云好不好?今天的云像大鲸鱼!”
“唔……鲸鱼……跑不了……待会儿再看……”青云真人翻了个身,变成平躺,手臂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姿态。滑落的衣襟让她肩头暴露得更多了些
小星澜瘪了瘪嘴,有点小委屈,但并没有哭闹。他知道青云姐姐最烦这个,在榻边磨蹭了一会儿,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想着办法。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青云真人那双在阳光下白得晃眼、毫无遮挡、正微微晃动的赤足
一个大胆的、从未有过的念头,如同星火般在小家伙脑海里“噌”地亮起!他记得以前在幻剑仙阁,有个扫地师姐特别怕痒,别人一碰他脚心,他就笑得滚到地上求饶。姐姐估计也是……
小星澜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向前挪动了一下。然后,在青云真人毫无防备之际,他猛地伸出两只小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青云真人那只离他更近的、晃悠着的脚踝
“啊?!”
青云真人在脚踝被抓住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迷蒙的睡意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驱散,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脚,然而小星澜抓得很紧,而且,小家伙那带着热度和轻微汗意的、指腹柔软的小手,已经精准地、带着点恶作剧的兴奋,挠上了她最为敏感的脚心
“噗……哈哈哈……!”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强烈刺激和失控感的痒意,如同最细微的电流,瞬间从脚心炸开,沿着脊椎直冲头顶
青云真人那强大无比、能硬抗天劫的忍耐力,在这源自身体最原始反射的奇痒面前,竟如同纸糊的堤坝般不堪一击,她完全控制不住地爆发出了一连串清越又带着点扭曲的笑声,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猛地弹动起来
“小……小混蛋!哈哈哈……放……放手!”她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试图挣扎。以她大乘期的修为,只需一丝真元外放,就能将这小东西震飞到殿角。然而,就在灵力即将涌动的刹那,她迷蒙的视线捕捉到了那个正趴在自己腿上的李星澜,那个被她带回来、这些日子朝夕相处的小家伙
一丝无奈又纵容的念头压过了本能的反击
罢了罢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他难得这么“活泼”……
反正……这感觉……虽然失控得让人恼火……但也……怪新奇的?
她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样纯粹因为身体刺激而放声大笑是什么时候了
一千年?两千年?那笑声里,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久违的鲜活
于是,青云真人放弃了抵抗,任由那要命的痒意肆虐
她身体彻底软了下来,像一滩融化的春水,瘫在长榻上,只剩下本能的、抑制不住的颤抖和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带着喘息的狂笑。冰丝绸的薄衣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乌黑的长发铺满了软垫,脸颊因为大笑和缺氧染上了艳丽的绯红,眼角甚至沁出了点点生理性的泪花
“哈哈……停……停下!星……星澜!哈哈哈……姐姐……姐姐答应你……玩……玩什么都行!哈哈哈……快……快停下!”她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求饶,声音都变了调
小星澜听到“答应”二字,动作果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小脸,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红晕和兴奋的光彩,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笑得浑身无力、瘫软如泥的青云真人,似乎在确认:“真的?”
然而,就在他小手力道松懈、以为大功告成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方才还笑得浑身发软、毫无反抗之力的青云真人,眼中慵懒的笑意骤然一敛,如同平静湖面瞬间冻结成冰
青云真人很快
快得超出了小星澜的认知
他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钳制住了他,天旋地转下一秒,他小小的身体已经被一股力量猛地掀翻,后背重重地砸在柔软的榻上,虽然不疼,却让他懵了
紧接着,一片带着温热馨香气息的阴影笼罩下来。青云真人的身体瞬间压制住了他。她一条腿的膝盖巧妙地压住了小星澜试图挣扎的小腿,一只手轻易地将他两只不安分的手腕并拢,牢牢扣在头顶上方。另一只手则撑在他耳侧的软垫上,微微支起上半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青云真人垂下的发丝有几缕扫过小星澜的脸颊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自己完全制住的小家伙,那张因方才大笑而染着醉人红晕的绝美脸庞上,此刻却带着一种似笑非笑、如同盯上猎物的慵懒豹子般的危险神情
她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微微有些急促,温热的气息拂过小星澜的额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还未散尽的笑意,却又被一层更深沉、更让小星澜本能感到心悸的东西覆盖——那是大修士被冒犯后、哪怕只是玩闹性质的、瞬间流露出的、令人窒息的掌控力与一丝……危险的玩味
她微微低下头,红唇凑近小星澜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因刚才狂笑而残留的、微微颤抖的沙哑磁性,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刮过耳膜,却让小星澜浑身汗毛倒竖:
“好玩吗……嗯?”
最后一个上扬的尾音,带着淬冰般的凉意和毫不掩饰的威胁
小星澜整个人都僵住了,方才恶作剧的兴奋和得意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恐慌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青云姐姐,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深不见底,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惊恐的小脸。他毫不怀疑,只要青云姐姐想,动动手指就能让他吃个苦头
一种被顶级掠食者锁定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小小的身体。他眼眶一红,小嘴一瘪,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惧意:“姐……姐姐……我……我错了!别……别……”
看着小家伙瞬间煞白的小脸和泫然欲泣的模样,青云真人眼中那点危险的玩味如同冰雪消融,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好气又好笑的无奈
“这小东西,胆子倒是大得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一旦被反制,怂得也快。说到底,不过是个想找人玩的孩子罢了……”青云真人暗自说着
她心底那点因被偷袭而起的、微妙的恼意彻底散了。她轻轻哼了一声,松开了钳制着小星澜手腕的手,支撑身体的手臂也收了回来。她并没有立刻起身,依旧保持着将小家伙困在身下的姿势,只是压迫感减轻了许多
“知道怕了?”她伸出手指,没好气地戳了戳小星澜光洁的额头,力道很轻,“下次还敢不敢这样没大没小、偷袭姐姐了?”
小星澜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眼睛里还含着两泡泪,怯生生地保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姐姐我错了!”
青云真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慢悠悠地直起身,顺手将被自己压得有点皱的冰丝绸衣襟拢了拢。她赤着脚下了榻,走到旁边的小几旁,倒了一杯温热的灵泉水,自己喝了一口,又倒了一杯小的递给还瘫在榻上惊魂未定的小星澜
“行了,起来吧,小怂包。”她看着小家伙接过水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压惊,脸上恢复了平日的慵懒笑意,“姐姐说话算话。说吧,想去哪儿玩?看云?还是堆雪人?”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不过,星澜,记住姐姐的话。玩闹可以,但要有个限度,要知道分寸。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碰的。再有过火……哼哼。”她故意没说完,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星澜捧着水杯,看着眼前又变回那个熟悉慵懒、却又似乎多了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的青云姐姐,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心有余悸的认真:“嗯!星澜记住了!要有分寸!”
时光如同揽月殿外奔流不息的云海,无声无息地向前涌去。小星澜在青云真人这方慵懒又纵容的小天地里,像一株被自由阳光和雨露滋养的小树苗,不知不觉间又抽高了一截
这一日,揽月殿外云海翻涌得格外剧烈,罡风呼啸,吹得殿角的铜铃叮当作响。一道锐利如实质的金色剑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稳稳地悬停在殿门之外。剑光散去,露出李幻金挺拔的身影。他依旧穿着那身暗金色的阁主法袍,眉宇间带着长途奔波后的风尘仆仆,但更深的,是一种终于处理完棘手事务后的疲惫与释然
青云真人正斜倚在窗边的长榻上,一手撑着侧脸,一手随意地拨弄着面前棋盘上的黑白子。小星澜则盘腿坐在她对面的蒲团上,小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虽然以他的年纪,多半是看不懂其中玄机的
殿门无声开启,李幻金的身影映入眼帘。青云真人拨弄棋子的手指微微一顿。小星澜几乎是立刻转过头,看到门口的身影时,小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惊喜,像一朵骤然绽放的小太阳花。他“噌”地一下从蒲团上跳起来,欢呼着“师父!”,迈开小短腿就朝着李幻金飞奔而去
李幻金冷峻的眉宇在看见小星澜的瞬间便柔和下来,如同春雪初融。他蹲下身,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扑进怀里的小炮弹
他仔细地打量着怀中的孩子,手指拂过小家伙明显圆润了些的脸颊,感受着他蓬勃的生机和那份毫不掩饰的依赖与欢喜,眼中流露出真切的温和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他抬头,看向依旧斜倚在榻上的青云真人
青云真人已经坐直了身体,脸上依旧是那副慵懒随意的神情,但眼神却平静地看着他们师徒重逢的一幕,并无太多波澜。她甚至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般的沙哑:“哟,李大忙人,终于想起你还有个徒弟扔在我这儿了?”
李幻金抱着小星澜站起身,走到榻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他对着青云真人,郑重地微微躬身,行了一个平辈修士间极为郑重的礼节:“幻金此番,多谢青云道友照拂星澜。阁中剧变缠身,分身乏术,若非道友援手……”他的语气诚挚
“打住打住!”青云真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后面那些客套的感谢词,仿佛那是什么令人厌烦的蚊蝇,“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这小东西,”
她指了指被李幻金抱在怀里、正搂着师父脖子的小星澜,“虽然闹腾了点,贪玩了点,偶尔还胆大包天地想挠我痒痒……”她说到这,似笑非笑地瞥了星澜一眼,小家伙立刻心虚地把脸埋进李幻金的怀里
“……不过嘛,还算省心,没给我惹出大乱子,挺听话的,也不挑食,也不会哭。”青云真人接着说道
李幻金看着青云真人那副浑不在意的样子,知道她是真心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也无需他过多的感谢。他直起身,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抱着星澜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
“星澜,”他低头,温声对怀里的孩子说,“跟青云姐姐道别。我们要回去了。”
小星澜从师父怀里抬起头,看向青云真人。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刚才重逢的狂喜渐渐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浓浓的不舍
他看看师父,又看看斜倚在榻上、姿态依旧随意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云雾的青云姐姐,小嘴抿了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小声地、带着点依恋地喊了一声:“姐姐……星澜走了。”
青云真人脸上那点慵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声音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走吧走吧。回去好好听你师父的话,别学姐姐整天懒懒散散的。有空……再来玩。”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轻,像是随口一提。
李幻金不再停留,抱着小星澜,转身走向殿门。小星澜趴在师父肩上,一直扭着头,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榻上的青云真人
青云真人没有再说话,只是维持着斜倚的姿态,脸上带着那抹仿佛亘古不变的慵懒浅笑,目光平静地追随着那两道走向殿外的身影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雕花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她身上勾勒出朦胧的光晕,也将李幻金抱着星澜离去的背影,在光洁如镜的白玉地砖上拖得很长很长
当那两道身影终于跨过高高的殿门槛,融入门外翻涌的云海金光之中时,青云真人脸上那抹惯常的笑意,如同被风吹拂的烛火,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空荡荡的殿门方向,那云海依旧在翻腾,罡风依旧在呼啸,铜铃依旧在叮当作响,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心底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如同羽毛拂过的空落感悄然弥漫开来。像是殿内一直萦绕的、某种温暖而鲜活的气息,被那扇关上的殿门,悄无声息地带走了
这感觉很淡,淡得几乎可以忽略,却又真实地存在着,如同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涟漪虽微,却打破了恒久的沉寂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情绪。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中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
孩子……终究是别人的孩子。是李幻金在死寂焦土里捡回的星火,是幻剑仙阁未来的希望。她青云真人,活了六千年,习惯了云卷云舒,看惯了聚散无常
她洞府里连只仙鹤都懒得养,嫌聒噪麻烦。她深知自己骨子里那份深入骨髓的疏离与对责任的规避。她可以一时兴起,给他一段纵容放肆的时光,如同给干涸河床注入一捧清泉,却无法,也不愿去承担那漫长岁月里日复一日的灌溉与修剪,去为一个生命的成长真正负起沉甸甸的担子
那丝细微的酸涩感并未立刻散去,反而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心湖里无声地扩散了一圈。空落落的。殿内似乎瞬间又回到了数月前的模样,安静得只剩下檀香和云海的声音,甚至……比那时更显空旷了些
她缓缓放下挥动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孩子柔软发丝的触感和小小身体的温度
许久,她才轻轻吁出一口气,那气息悠长得仿佛穿越了千载时光。她重新软软地靠回长椅深处,拉过柔软的云锦薄毯,将自己连同那丝细微的怅惘一起裹住。目光投向窗外翻涌的云海,眼神有些放空
带走,才是对的
她对自己说
李星澜是个人。一个被李幻金从冰冷废墟里捡回来,赋予了名字和未来的孩子。他有他的根,他的路,注定要在幻剑仙阁那片森然剑气中成长,而不是在她这懒散闲适、看似温暖实则并无多少“未来”可言的揽月殿云海里漂浮。她青云,活了六千年,看尽了世事沧桑,最清楚自己是什么性子
她可以一时兴起逗弄孩子,可以给他短暂的庇护和纵容,甚至随手点拨一二
但要她耐下性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去悉心教导,去规划一个孩子的成长轨迹,去承担那份沉甸甸的“未来”……?
算了吧
她没那个耐心,更没那份心力。她连自己这大乘六重天的瓶颈都懒得再去强求了,又何必去强求一个孩子的轨迹?强留,不过是满足自己一时的不舍,对那孩子而言,绝非幸事
云海在窗外无声地翻腾、聚散,如同变幻莫测的命运长河。青云真人闭上眼,将最后一丝残留的异样情绪也压回心底深处。殿内,檀香依旧,阳光温暖,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只是那厚厚地毯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个孩子盘坐的浅浅痕迹
时光如揽月殿外亘古流淌的云海,无声无息,似乎又卷走了几多春秋
这份清醒的认知,如同一层薄而坚韧的冰壳,将心底那点刚刚萌芽的、对陪伴的眷恋,冷静地包裹、封存。她不需要,也不适合。这样就好
殿内重新恢复了绝对的寂静,只有云海在窗外无声奔流。青云真人缓缓靠回柔软的靠垫,再次阖上了双眼。只是这一次,那浓密睫毛下的阴影,似乎比之前更深沉了几分
岁月无声奔涌,云海在揽月殿外翻腾了一年又一年。那个堆过歪歪扭扭雪人、那个趴在师父肩头依依不舍离去的小小身影,早已被时光的洪流带向远方
“……听说了吗?幻剑仙阁那位少阁主李星澜,前日于东海之滨,一剑斩了那头肆虐百年的深渊魔蛟!据说剑气纵横三万里,连海水都被劈开了一线天堑!他才多大?骨龄不过两百岁啊!”
“两百岁的返虚大圆满?!我的天……这……这简直是清澜界亘古未有的记录吧?”
“何止记录!我看是神话!似乎都有小人睥睨他了!……”
偶尔,会有关于幻剑仙阁的消息,如同穿过云层的飞鸟,落在青云剑宗,也飘进揽月殿
李星澜也会时不时回来看她,她能高兴高兴
可一切都在魔教战争后没了……
李幻金重伤闭关,卸任阁主,幻剑仙阁遭到重创,她为了保护青云剑宗和身后那个年轻的身影,修为被彻底封死…
李星澜接过李幻金的阁主之位,李幻金被尊为老祖,他成了下一个李幻金,忙碌起来
她还是一个人待在揽月殿里……
慵懒地靠在长榻上、正就着云霞小酌自酿果酒的青云真人,捻着白玉杯的手指微微一顿。她抬起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殿宇的阻隔,望向了南方幻剑仙阁里,一个年轻稚嫩的身影
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如同石子投入深潭漾开的、转瞬即逝的涟漪
杯中清冽的酒液,映着窗外流转变幻的云霞,也映着她眼底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光
“李星澜……”她低声呢喃,声音散入殿内袅袅的檀香里,“姐姐……不能永远陪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