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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老在惰性法则沙发上抠陶片油垢。
“这垢甲能搓仙丹信不信？”
骸骨碎块吸饱仙垢裂开第三只眼。
“我悟了...”
李闲云翻身震落头屑：“吵...”
玉帝在凌霄殿磕头磕出陨石坑：“祖宗！收了神通吧！”
深渊底部，混沌光晕构成的巨大“沙发”微微起伏，如同沉睡巨兽的呼吸。玄老像条被冲上岸的咸鱼，瘫在这片柔软到诡异的法则聚合物上，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雷煞灼伤的刺痛。他枯瘦的手指神经质地抠着怀里那块破陶片边缘凝结的深褐色油垢，指甲缝里塞满了黑黄色的污渍。
“垢甲……仙丹……” 他盯着指甲缝里的油泥，橘皮老脸扭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呵……呵呵……搓……搓你姥姥的仙丹……” 他猛地咳嗽起来，咳出一股带着焦糊味的黑烟，身体在柔软的“沙发”表面弹了弹。
上方深渊峭壁还在零星坠落碎石，砸在光晕沙发表面，却如同雨滴落入湖面，只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消失无踪。狂暴的雷霆乱流在靠近这片区域时，也温顺地绕开，发出低沉的嗡鸣。
“这鬼地方……” 玄老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浑浊的老眼警惕地扫视四周。深渊底部并非绝对的黑暗，那团构成沙发的混沌光晕散发着柔和却无法照亮远处的微光。他能感觉到身下这团东西蕴含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惰性能量，如同沉睡的星核，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怀里那块破陶片依旧滚烫，残留的污垢气息如同附骨之蛆，提醒着他这一切灾祸的源头。
他尝试调动体内残存的一丝仙力，想探查这沙发和陶片的底细。仙力刚探出指尖，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身下那浩瀚的惰性法则吞噬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涟漪都没泛起。
“妈的……真成废人了……” 玄老低声咒骂，颓然躺倒。他认命般地把那块烫手的陶片举到眼前，借着混沌微光，仔细端详着上面干涸的茶渍、油腻和那些细微的、早已与陶片融为一体的灰白色垢甲碎屑。一种荒诞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这玩意儿……要是真能搓成丹……吃了会不会原地飞升……或者直接化成一滩脓水？
他自嘲地咧咧嘴，枯手无意识地在陶片表面用力抠刮了一下。
滋啦——
指甲刮过粗糙的陶片表面，发出细微的噪音。一小片干结的深褐色油垢被刮了下来，粘在指甲上。
几乎就在这油垢脱落的瞬间！
嗡——！！！
玄老身下那巨大的混沌光晕沙发，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块巨石！一股庞大到让玄老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惰性法则波动猛地从沙发核心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巨兽被针扎了一下，翻了个身！
“我操！” 玄老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把陶片扔出去！他死死抱住这唯一的“护身符”，身体在剧烈起伏的沙发表面像炒锅里的豆子一样颠簸！
上方深渊峭壁传来更加密集的岩石崩裂声！大块大块的岩体被这突如其来的法则震动震得松脱，裹挟着烟尘呼啸砸落！但在靠近沙发范围时，依旧被无形的力量消弭于无形。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个呼吸后，沙发恢复了之前的平稳起伏，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错觉。
玄老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低头，惊恐地看着自己指甲上那片刚刚刮下来的油垢。那玩意儿……刚才好像……引起了这鬼东西的反应？
他小心翼翼地，用另一只手的指尖，极其轻微地……碰了碰那片油垢。
嗡……
沙发表面再次传来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波动。
玄老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如同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不！是发现了金矿的乞丐！
“这……这垢甲……真他娘的是宝贝？！” 他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他猛地将那片油垢从指甲上刮下来，捏在指尖，对着沙发核心的位置，犹豫着，要不要……再试一次？
深渊上方，云海小院外的焦土山坳。
那块被暗绿色粘稠腐液包裹的巨大骸骨碎块，在深渊沙发爆发惰性法则波动的瞬间，其核心深处那抹代表骸骨君王残留意志的幽光，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
幽光如同被注入了强心针，疯狂地闪烁、跳跃！包裹着它的墨绿色腐液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起来，发出咕嘟咕嘟的、令人作呕的粘稠气泡破裂声！
一股更加深沉、更加贪婪、带着一种如同饕餮般永不满足的吸摄之力，从那骸骨碎块的核心幽光中爆发出来！
目标——深渊底部！那团散发着浩瀚惰性法则气息的混沌光晕沙发！以及……沙发上那个老东西怀里抱着的、散发着微弱却致命诱惑的污垢陶片！
吸！
无形的吸引力穿透空间！深渊底部那混沌沙发散逸出的、如同星尘般细微的惰性法则粒子流，被这股力量强行牵引、攫取！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那块骸骨碎块！
包裹碎块的墨绿色腐液如同活了过来，蠕动着、扩张着，贪婪地吞噬着涌来的惰性粒子！腐液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粘稠，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死寂、腐朽与新生般诡异的活力！
咔嚓！咔嚓嚓！
骸骨碎块内部发出密集的、如同蛋壳破裂般的脆响！
碎块表面，那些被之前李闲云茶渍污染锈蚀出的深褐色、墨绿色混合的丑陋锈斑区域，此刻如同获得了生命！锈斑疯狂地蔓延、增厚！锈蚀的坑洞深处，粘稠的墨绿色浆液如同拥有了意识般蠕动、凝聚！
在碎块最核心、也是锈蚀最严重的位置，一个由粘稠浆液和锈蚀骨粉强行挤压、融合而成的……凸起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
那凸起物表面布满了粘液和锈粉凝结的疙瘩，形状极不规则，却顽强地向上拱起！在混沌光晕沙发散逸的微光映照下，那凸起物的顶端，一点极其细微的、如同针尖大小的……惨白色骨质……刺破了粘稠的浆液表层，暴露在空气中！
那点惨白骨质出现的瞬间，一股冰冷、空洞、却又带着一种诡异“开悟”般宁静的意志波动，如同水波般无声地扩散开来！
波动扫过之处，连那些还在坠落的碎石都仿佛停滞了一瞬。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却清晰烙印在附近所有残存意识碎片中的意念，悄然响起：
“……原来……如此……”
“……寂灭……非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