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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冲向了那只天道之眼。
“不！”
“天灾”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他想关闭天门，逃回商会总部。
但是，晚了。
那片由他自己力量化作的“灾难”，瞬间淹没了他。
天道之眼，在无尽的混乱中，开始扭曲，崩解。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天门之后传来。
紧接着，天门破碎，法则崩塌。
一切，归于虚无。
万界商会三大裁决者之一，“天灾”。
连面都没露，就这么被他自己的力量，化作的“灾难”，给抹除了。
苏尘做完这一切，收回了手，仿似只是拍死了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转身，看向了船上，那已经彻底石化的众人。
他拿起那口锅里，最后一根沾着糖浆的小木棍。
他想了想。
将它递给了，从始至终都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洛神。
“你也尝尝。”
洛神接过了那根棒棒糖。
她那只曾执掌万界商会规则，冰冷无情的手，在触碰到那根普通小木棍的瞬间，竟是微微一颤。
她看着那颗由众生万念熬成的糖，又看了看苏尘。
她没有吃。
她只是将那根棒棒糖，小心翼翼地，好比收藏一件比创始者之库所有藏品加起来都珍贵的至宝，收进了自己的袖中乾坤。
然后，她对着苏尘，缓缓地，深深地，躬下了身子。
这是她第三次行礼。
第一次是出于对无法理解的力量的恐惧。
第二次是出于对被赐予机缘的臣服。
而这一次，没有恐惧，也没有臣服。
只有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却又无比清晰的情绪。
苏尘没有理会她。
他扶着母亲，走回了船舱。
原启号再次启航，朝着殷非白所指的，终焉之地的方向驶去。
船上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姬千雪没有再开口调笑，她只是靠在船舷上，看着那片不断倒退的，由破碎世界组成的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赤媚娘依旧单膝跪地，但她的头，却微微抬起，视线始终追随着苏尘消失在船舱的背影。
洛灵裳默默地擦拭着她的新剑鞘，那上面，亿万剑意正在与她的神魂缓缓共鸣。
不知航行了多久。
前方的归墟景象，再次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死寂，不再是混乱。
而是一片，纯粹的，正在不断“坍塌”与“新生”的混沌。
一块世界残骸，在他们眼前，被无形的力量碾碎，化作最本源的粒子。
而下一刻，那些粒子，又在另一个地方，重新凝聚成了一颗，正在萌芽的世界之种。
生与死，终结与开端，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却又无比危险的循环。
“主人，这里就是终焉之地。”
殷非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法则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在不断生灭。即便是创始者的意志，在这里也会被同化，磨灭。”
他的话音未落。
原启号的船体，猛然剧烈震动起来。
不是受到了攻击。
而是，前方那片不断生灭的混沌之中，一整块巨大无朋，仿似由无数山脉与骸骨拼接而成的“大陆”，正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朝着他们碾压而来。
那块大陆是活的。
它在吞噬。
它所过之处，所有正在新生的世界之种，所有正在寂灭的世界残骸，都被它毫不留情地吞噬，化作了它自身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