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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院的老张家，就住着个八旬老太太，耳背得厉害，骂了也是白骂。
再说了，这大春天的，她李桂芳还能，拦着梨花不让开不成？
踮脚往远处一瞧，老张家院墙上探出的梨树枝头，簇簇白花开得那叫一个欢快。
李桂芳撇撇嘴：\"得，这下院子可有的扫了。\"
春风拂过，满院的花瓣打着旋儿。
不过挺好，风一吹，空气里，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李桂芳一进桂芳斋，就看见赵小棉，戴着个自制的碎花口罩，正跟黄秀英在柜台前闲聊。
\"哎呦，小棉你这口罩还挺别致。\"李桂芳笑着打招呼。
赵小棉把碎花口罩，往下拉了拉，露出半张脸：\"李婶儿，您是不知道，这春天花开得不要钱似的，空气里全是花粉，我一出门，就被呛得直打喷嚏。\"
她指了指口罩，\"我自己缝的，外头是碎花布，中间夹着纱布，里头还衬了层软棉布。\"
黄秀英一边整理货架，一边搭话：\"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太讲究了，打个喷嚏都要大惊小怪。
我们那会儿，打喷嚏就是有人惦记，打好多个喷嚏就是有人骂你！
谁还管什么花粉不花粉的！
\"黄婶，您可别这么说。\"赵小棉认真道，\"现在医学上说了，其实这种换季的时候，最容易生病。
花粉过敏还算轻的，搞不好还得感冒发烧一条龙呢。\"
“不是吧，有那么夸张吗？打个喷嚏，又不能，把鼻子打歪喽？”
“您老别不信！”
李桂芳听着，倒直点头：\"可不嘛，今早我在院子里晒被子，那柳絮飞得跟下雪似的，害我连打了三个喷嚏。\"
话一说完，赵小棉就抢过话头，\"柳絮更讨厌！又轻又刁钻，专往人鼻孔里钻！
昨天我弟，还因为吸了柳絮咳嗽了半天...\"
黄秀英摇摇头，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鸡毛掸子：\"要我说啊，你们把这春天说得跟妖魔鬼怪似的。
照你们这么讲，那些写'春色满园关不住'的诗人，八成都是闭着眼胡诌！\"
三人笑作一团。
恰好，此时，春风一过，卷着一片花瓣，落了一门口。
赵小棉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顿时垮下脸来：\"这才擦干净的地，又要重扫了！！”
“黄婶，这次你去？”赵小棉扭头看向黄秀英，眨巴着大眼睛！
\"少来这套！\"黄秀英摆摆手，故意板着脸，\"谁看见谁去！你去我不去！\"
“那咱们一起去？”
“你先去！”
李桂芳倚着柜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阳光透过飞舞的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一刻，连恼人的春絮都显得格外生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