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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又来了。”她低声道。
“谁？”帝逸之问。
“不是谁。”她摇头，“是这片林子。它在……念什么东西。断断续续的，听不清，但……”
“但什么？”
“有一句，我听清了。”她睁开眼，眼神有点空，“银环震动中，仿佛有古老低语在心底回响，隐隐约约像是某种召唤。”
帝逸之眉头一挑。
墨尘猛地抬头，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你信吗？”楚灵看着帝逸之。
“我不信虚的。”他声音沉，“但我信你没撒谎。问题是，它说的‘归来者’，是谁？是你？还是别的什么人？”
“我不知道。”她摇头，“可它不是冲我喊的，是冲这林子喊的。就像……广播。”
“广播？”墨尘冷笑，“这地方连信号塔都没有，播个屁。”
“别吵。”帝逸之抬手，“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雾一时半会散不了，咱们得等。”
他从布袋里又摸出两张符，一张贴在墨尘后颈，一张按在楚灵手腕内侧。符纸一贴，两人身上躁动的气息立刻压了下去。
“静心符能撑两个时辰。”他说，“够我们缓口气。等雾散，再往前。”
楚灵靠在树上，手还贴着胸口。银环的温度高得吓人，她想摘，可手指刚碰到环扣，里头那股脉动就猛地一震，像是警告。
她缩回手。
墨尘靠在树上，闭着眼，脸色发青。他掌心的血痕还没结痂，地脉令隔着衣服还在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我爹说过……”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幽影林不是禁地，是坟场。三十六位神将战死，血浸透地脉，碑是镇魂的，不是封妖的。”
“所以你家是守魂人？”楚灵问。
“守碑人。”他纠正，“不让魂出来，也不让外人进去。可后来……我叛了道，入了魔修，就成了碑的敌人。”
“可碑还认你。”她说。
“认的是血，不是人。”他苦笑，“就像狗认主人，哪怕主人死了，骨头还在，它照样摇尾巴。”
帝逸之没说话，只把桃木剑横在膝上，手指一遍遍擦过剑柄。纯净之石贴在末端，温温的，像是在回应什么。
光幕外，雾依旧浓得化不开。
突然，一声极轻的“叩”响，从雾里传来。
像是指节敲在石碑上。
三人同时抬头。
“谁？”帝逸之低喝。
没人回答。
雾没动，树影也没晃。
可那声音，确实存在。
楚灵猛地捂住耳朵，银环剧烈一震，皮肤上的青纹瞬间亮起，又迅速暗下去。
“又来了。”她声音发颤，“这次……不是话，是……节奏。”
“什么节奏？”帝逸之问。
“咚、咚、咚……”她比划着，“像心跳，又像……敲碑。”
墨尘睁开眼，脸色变了。“三短一长……是我家传的叩碑暗号。”
“谁在敲？”
“死人。”他嗓音发干，“只有守碑人死后，魂归碑底，才会用这个节奏传信。”
帝逸之霍然起身，手按上桃木剑柄。
光幕外，雾依旧静止。
可就在他指尖触到剑柄的瞬间，地面那道半环刻痕，悄然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转瞬即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