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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枝指尖按在桌下按钮的力道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但当她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看清锅子制服上的培训教师的勋章时，紧绷的肩膀陡然松弛下来。
随后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出一口浊气。
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身体慢慢地向后靠在转椅上，随着她的动作，金属椅架发出了细微的吱呀声。
然而，她的目光却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死死地锁定在不远处的锅子身上。
她仿佛要透过那层金属外壳看到里面的食物是否已经煮熟。
“吓死我了……”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只有她自己能够听见。
左手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下意识地摸向衬衫口袋里的手机。
当她把手机拿出来时，屏幕亮起的瞬间，那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她额角渗出的一层薄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显。
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唐枝突然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样，猛地压低声音，却带着无法抑制的怒火咆哮道：
“周明！监控室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进走廊，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她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辩解道：
“我……我刚去厕所了啊！
出来就看见你办公室的灯亮着，正想打电话呢……”
“上厕所？”
唐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她猛地攥紧手机，手指的力量之大，以至于指腹几乎要嵌进那脆弱的塑料外壳里。
“总部怎么会派了你这么个马大哈当我的搭档？
要是刚才进来的是总监，咱们俩现在就得卷铺盖走人！”
她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忽然瞥见锅子呆立在门口的模样，语气才稍稍缓和。
“行了行了，下次盯紧点！”
挂掉电话，唐枝抬眼看向锅子，眉头微蹙：
“你一个培训生教师，深更半夜跑财务总监办公室来做什么？”
锅子盯着她工牌上 “财务部” 的字样，又想起刚才她熟练敲击着电脑的动作，心头猛地一跳 ——
这绝不是普通财务人员的反应。
他攥紧拳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我怀疑神泰有偷税漏税的行为，想来找找证据。
胡老师…… 胡建一老师也在外面等着。”
“胡闹！”
唐枝突然站起身，转椅在地毯上滑出半米远。
她快步走到锅子面前，语气急促。
“这种事是你们能查的吗？
神泰的财务系统层层加密，安保系统比银行还严。
你们俩要是被抓住，不光合约脱不了身，连刑事责任都可能担上！”
她从抽屉里抽出一个黑色 U 盘晃了晃，幽蓝的屏幕光映着 U 盘外壳上 “税务稽查” 的烫金小字：
“我是总局派来的调查员唐枝，潜伏三个月才拿到初步证据。
你们现在立刻离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
锅子看着 U 盘，又看看唐枝严肃的神情，喉咙滚动着问：
“如果证据确凿，神泰会倒闭吗？”
唐枝沉默片刻，将 U 盘塞进口袋：
“公司是否破产要看后续审计结果，但偷税漏税的罪名一旦坐实，高层肯定会被追责。
现在快走，别给我添乱！”
她推了推锅子的肩膀，顺手关掉电脑屏幕，办公室瞬间陷入黑暗。
锅子摸黑退到走廊，胡建一立刻迎上来：
“怎么样？查到了吗？”
“没查到，但遇到了税务稽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