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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战鼓擂动,号角长鸣!骊山大营肃杀之气弥漫。
中军帅帐内,诸将披甲按剑,肃立两旁。
王匡目光如电,扫视众将,沉声道:“李傕、郭汜新败,龟缩长安,然困兽犹斗!长安城高池深,万不可轻忽。公台,布置攻城方略!”
“谨遵主公军令!”
陈宫手持令旗,走到悬挂的巨大长安城防图前,声音清晰而有力:
“城东霸城门!由王盖、张益二位将军统本部兵马主攻!务必造足声势,吸引守军主力!”
“末将领命!”王盖、张益踏前一步,抱拳应诺,声若洪钟。
“城南安门!由段煨将军、马腾将军统率所部精锐主攻!”
“末将领命!”段、马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眼中战意熊熊。
“城西雍门!交由徐晃将军!徐将军勇冠三军,当率本部锐士,猛攻不懈,牵制西城守军!”
“末将遵令!”徐晃声如金铁,杀气凛然。
“城北洛城门!由张济将军负责攻打!张将军久经战阵,经验丰富,此门守备相对薄弱,乃破城关键,将军当伺机而动!寻机突破!”
“末将得令!”张济沉稳应声。
陈宫最后环视诸将,厉声道:“诸将各司其职,奋勇争先!破城擒贼,在此一举!不得有误!”
“末将等遵命!誓破长安!”
帐中诸将齐声怒吼,声浪几乎掀翻帐顶!
随即,众将鱼贯而出,点齐本部兵马。
刹那间,骊山下战鼓震天,旌旗如林,数万大军如同苏醒的洪流,裹挟着冲天的杀气,浩浩荡荡开赴长安四面!
长安城头,黑云压城,肃杀之气令人窒息。
东门霸城楼上,郭汜扶垛远眺,脸色阴沉如水。
灞水之战他见机得快,侥幸率残部逃回,损失相对最小。
但此刻望着城外那铺天盖地、士气如虹的王师,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和寒意再次攫住了他。
那整齐的军阵,耀眼的刀枪,无不昭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即将来临。
西门雍门,樊稠缓缓将沉重的铁盔放下。
他抬头望向昏黄压抑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他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阴沉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思绪,是绝望?是悔恨?还是不甘?
无人知晓。
他扶了扶腰间的佩刀,转身走向城垛,嘶哑着嗓子开始巡查防务。
北门洛城门,却是另一番景象。
刚刚因“守土有功”而被李傕擢升、赏赐千金的李蒙,穿着崭新的银铠,在城墙上奔走呼号,亢奋异常。
“都给本将打起精神!弓箭备足!滚木礌石堆好!王匡的兵也是肉长的!守住!守住就有泼天的富贵!”
他拍打着士兵的肩膀,试图用升官发财的许诺点燃守军的斗志,掩盖内心深处的恐惧。
而南面安门城头,气氛最为惨烈压抑。
李傕裹着带血的战袍,如同受伤的孤狼,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他身边聚集着从灞水逃回的残兵败将,个个带伤,神情麻木。
城墙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刀枪如林,却透不出一丝生气,只有一种末日降临前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绝望的狰狞。
扫了一眼身前的几大得力干将,胡封、李利、李暹、张麭,吴温,心中稍安。
李傕沙哑着嗓子,一遍遍嘶吼着空洞的激励和威胁,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
“打退敌军,城中的女人,金钱,荣誉!全是你们的!”
长安,这座曾经辉煌的帝都,已被战争的绞索紧紧勒住咽喉。
李傕主力遭受重创,飞熊军折损大半,元气大伤。
长安,这座饱经战火的帝都,此刻在李傕的疯狂驱使下,成为了最后的堡垒。
城墙高大坚固,垛口密布,滚木礌石堆积如山,火油铁汁也已备好。
乘着大胜之威,段煨与马腾合兵一处,稍作休整,便挟雷霆之势,兵临长安城下!
段煨与马腾并辔立于阵前,望着这座熟悉的巨城,眼神复杂。
段煨深吸一口气,挥手下令:“攻城!”
李傕为提振士气,亲自登城督战,并命麾下勇将胡封、李利于城下叫阵!
李利是李傕侄子,身材雄壮如铁塔,手持一柄长柄大斧,声若洪钟:“段煨老儿!马家小儿!可敢与某家决一死战?!躲在人后放箭,算什么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