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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放下可乐，目光扫过屏幕，喃喃自语：“是时候收网了……不过，这群鬣狗，真的只有这么点能耐吗？”
他靠在宽大的指挥官座椅上，冰凉的液体带来的舒爽感还残留在喉间。他没有立刻下令，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上那几个丑角，像是在欣赏一出早已知晓结局的戏剧。
“林先生，他们的行动模式完全符合‘废土掠食者’的心理侧写。”韩雅站在一旁，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在他们的认知里，秩序等于僵化，程序等于愚蠢。他们会把我们设计好的‘蜜罐’当成自己发现的漏洞，并为此沾沾自喜。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正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那就让他们再多享受一下这种聪明。”林牧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冷如寒冰。他端起可乐，轻抿了一口，低声呢喃：“让他们摸到那些武器吧……就差那么一点点……再狠狠摔下去。你们不觉得，这样才足够精彩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悠长，仿佛在品味一盘精心烹制的猎物，屏幕上的光影映得他眼底闪过一丝残忍的光。
韩雅微微躬身，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狂热。她为这座城市设计的“天眼”系统，即将迎来它第一次完美的狩猎表演。
*
三天后的午夜，龙牙城陷入了沉睡。巨大的合金穹顶隔绝了废土上永恒的猩红月光，只有巡逻队的探照灯光柱，如孤独的幽灵般在钢铁丛林间缓缓扫过。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冷却后的腥味和远处营养膏合成车间飘来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气息。
在一处临时搭建的、充满汗臭和廉价烟草味的板房内，李虎将一张画着草图的油布铺在中间。他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钉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时间到了。都他妈给老子听清楚了，这是最后一遍。”他的目光阴沉地扫过刀疤、阿毛和其他两个手下，“阿飞，东区路口的垃圾压缩站，看到那堆废弃的能量电池没有？给你一分钟，让它们冒烟，把那边的巡逻队引过去。记住，只是冒烟，别他妈给老子搞出爆炸！”
被点到名的阿飞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力点了点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紧张。
“刀疤，你跟我走。我们从后巷的垃圾焚烧站那边绕，五分钟，必须把那个排风口打开。”李虎拍了拍腰间一个鼓囊囊的布包，里面是他们从工厂机修车间偷来的手持切割器。
他顿了顿，用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的中央：“进去之后，别他妈跟没见过世面的野狗一样乱翻！目标是自动步枪和手榴弹，弹药，弹药最重要！拿满三个背包就收手！然后我们从西墙翻出去，那里的电网凌晨两点有一分半钟的维护空窗期，错过了我们就都得变成烤肉！”
李虎的计划听起来无懈可击，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精确。他的手下们听得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扛着成箱的武器，在废土上重新作威作福的场景。
“出发！”李虎一声令下，五道黑影迅速没入了龙牙城冰冷的阴影里。
阿飞一路佝偻着腰，像只老鼠一样贴着墙根溜到了东区。他看着不远处的垃圾压缩站，以及那堆码放整齐的废弃电池，心脏狂跳。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玩意，那是一个简易的化学引燃装置。他拔掉保险栓，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其扔进了电池堆深处。
没有巨响，只有一阵刺鼻的白烟迅速升腾起来，伴随着滋滋的腐蚀声。几乎在烟雾冒起的瞬间，不远处的警报器就发出了低沉的嗡鸣。不到三十秒，一队三人巡逻的黑甲卫就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赶了过来。他们没有慌乱，只是冷静地通过腕部通讯器报告情况，随即拉起了警戒线。整个过程高效得像一段预设好的程序。
藏在暗处的阿飞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成了！跟虎哥说的一模一样！这些黑甲卫就是一群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他悄无声息地后退，消失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李虎和刀疤已经摸到了装备库侧后方的那个角落。垃圾焚烧站的余温烘烤着空气，带来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他们头顶，那个猩红的摄像头正以固定的频率缓缓转向另一侧，暴露出一个短暂的监控死角。
“动手！”李虎低吼一声。
刀疤立刻从布包里拿出切割器。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尝试了两次才将开关按下。切割器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刀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慌什么！”李虎一把抢过切割器，眼神凶狠，“这点声音，混在焚烧炉的风机声里，谁他妈听得见！”
他亲自上手，动作稳健而迅速。耀眼的火花在黑暗中不断迸溅，照亮了他因专注而扭曲的脸。不到四分钟，固定通风口盖板的四根铆钉就被齐根切断。李虎用匕首撬开盖板，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
“你先进！”他推了一把刀疤。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狭窄的通风管道。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金属摩擦发出的刺耳声响和他们自己沉重的喘息声。爬了约莫十米，李虎看到了下方滤网透出的微光。他用脚踹开滤网，两人轻巧地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他们成功了。眼前，是一排排整齐的武器架，上面挂满了黑洞洞的自动步枪，旁边的箱子里，码放着一枚枚泛着金属冷光的菠萝状手榴弹。空气中弥漫着枪油和硝烟混合的独特味道，那是自由和力量的味道。
“发了……虎哥，我们发了！”刀疤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扑向一个装满弹匣的箱子，像个饿了三天的疯子，疯狂地往背包里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