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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龄站在葬神窟边缘的迷雾中,指尖凝结的冥气如墨色游蛇般缠绕。先天灵雪狐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暴戾——自从李长久被九婴拖入深渊,那道与他相连的同心结便只剩冰冷的死寂,而古灵宗深处木灵瞳的窥视,更是像毒蛇般舔舐着她的后颈。
“交出轮回权柄,或许能留你一缕残魂。”木灵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紫庭境巅峰的灵压让周围的墓碑寸寸碎裂。这位古灵宗创始人之一,为了夺取冥君遗留的权柄已谋划百年,此刻终于露出獠牙。
宁小龄猛地抬头,雪白色的瞳孔中泛起血色:“长久说过,我不是任人拿捏的狐狸。”话音未落,她猛地咬破指尖,将鲜血按在眉心。刹那间,葬神窟深处传来万千冤魂的嘶吼,那些被九婴吞噬的修士残魂,竟顺着她与李长久的羁绊之力,化作她手中的冥镰。
这是她在古灵宗偷学的禁术——以同心结为引,借轮回权柄召唤逝者残念。可代价是,每动用一分力量,她的灵智便会被怨念侵蚀一分。
木灵瞳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决绝,被突然爆发的冥气震退三步:“不知死活!”他双手结印,无数青绿色的藤蔓从地底钻出,如囚笼般罩向宁小龄。这些藤蔓沾染了上古冥水,触之即腐。
就在藤蔓即将缠上脖颈的瞬间,宁小龄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她反手扯断胸前的同心结,将其掷向空中:“李长久,你说过要看着我变强的——现在,睁大眼睛看好了!”
同心结在空中炸开,化作漫天光点。那些光点并非消散,而是钻入了每一缕冤魂之中。下一秒,所有残魂竟同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的不是怨毒,而是与李长久如出一辙的桀骜。
“这是……他的记忆碎片?”木灵瞳失声惊呼。他终于明白,李长久留在同心结里的,不仅是心意相通的羁绊,还有他前世作为帝俊时,执掌万灵生死的一缕神念。
宁小龄握住凝聚了神念与冤魂的冥镰,身影化作一道白虹:“轮回,可不是只有往生——还有清算!”冥镰划过的轨迹上,时间仿佛出现了褶皱,木灵瞳布下的藤蔓开始倒转枯萎,甚至连他衣袖上的灵纹都在寸寸剥落。
这是她在断界城偶然领悟的权柄运用——以轮回之力短暂回溯“存在”。
木灵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胸前瞬间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惊骇地看着宁小龄眼中不断扩大的血色,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早已在失去李长久的痛苦中,蜕变成了能与他抗衡的存在。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木灵瞳怒吼着燃烧灵力,周身浮现出五道境的威压,“冥君的权柄,本就该属于我!”
宁小龄没有回答,只是举起冥镰指向天空。葬神窟深处,传来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狐鸣。雪狐虚影猛地膨胀,竟与天际的血色月亮重合。这一刻,所有被召唤的残魂齐齐跪拜,声音汇成一句话,穿透了迷雾,甚至传到了万里之外的谕剑天宗——
“恭迎轮回之主!”
当冥镰落下时,木灵瞳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宁小龄嘴角那抹与李长久极其相似的、带着嘲讽的笑容。
尘埃落定后,宁小龄拄着断裂的冥镰半跪在地,雪白色的发丝被血污沾染。她望着李长久坠入的深渊,轻声道:“我等你回来。到时候……换我护着你。”
深渊底部,一缕微弱的金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轻轻闪烁了一下。
宁小龄刚喘匀气息,古灵宗方向突然传来急促的灵力波动。祝定长老的声音裹挟着惊慌传来:“小龄!快走!圣阁的人杀过来了!”
她猛地抬头,只见天边裂开一道灰黑色的缝隙,数十道身影踏着剑光冲出,为首者正是曾镇守天榜的箫裘。他手中长枪泛着吞噬光线的暗芒,显然是炼化了某种邪器:“木灵瞳已死,轮回权柄归圣阁所有!”
祝定长老拄着拐杖挡在宁小龄身前,紫庭境的灵力在他周身形成护罩:“小龄,从后山密道走!我来拖住他们!”他话音未落,箫裘的长枪已刺穿护罩,枪尖离他咽喉不过寸许。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宁小龄不知何时站到了祝定身前,掌心凝结的冥气化作一面盾牌。长枪刺在盾牌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竟被生生挡住。
“你的对手是我。”宁小龄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底的血色尚未褪去。她刚才强行催动权柄,此刻灵力已近枯竭,但握着冥镰的手却稳如磐石。
箫裘挑眉:“紫庭境都不到,也敢拦我?”他手腕一转,枪身泛起层层叠叠的虚影,正是曾击败过数位高手的“噬天枪诀”。
宁小龄没有硬接,身形如鬼魅般闪退。她脚下浮现出淡青色的阵纹,那是从李长久留在天窟峰的古籍里偷学的“踏影步”。每一次闪烁,都恰好避开枪尖的锋芒,同时指尖弹出的冥气不断在箫裘身上留下黑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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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躲吗?”箫裘不耐烦地横扫长枪,枪风掀起漫天碎石,将宁小龄的退路全部封死。
就在这时,宁小龄突然停下脚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些留在箫裘身上的黑色印记同时爆发,化作无数细小的锁链,竟将他的灵力运转迟滞了一瞬。
“这是……冥君的‘锁灵咒’?”祝定失声惊呼。这门术法早已失传,连古灵宗的典籍里都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宁小龄没有解释。她趁着箫裘被束缚的瞬间,将仅剩的灵力全部注入冥镰。雪狐虚影再次浮现,这一次,它的双眼亮起金色的光芒——那是李长久留在同心结里的最后一缕金乌神力。
“以轮回为引,借长明之光——斩!”
冥镰拖着金色的尾焰劈下,箫裘仓促间横枪抵挡,却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赖以成名的长枪竟被从中斩断。枪尖带着他的鲜血飞过,深深钉入远处的山壁。
箫裘捂着断臂后退数步,眼中充满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打。”宁小龄看着他,眼底的血色渐渐褪去,露出清澈的光,“我身后有想保护的人,也有等着我回去的人。”
就在这时,天边又传来破空声。这一次,来的却是剑阁的人。柳珺卓踏着飞剑落在宁小龄身边,二师姐标志性的慵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听说有人欺负我家小师妹?”
她身后跟着柳希婉,少女模样的剑经正把玩着一把银色长剑,看到宁小龄手中的冥镰,挑了挑眉:“看来不用我们出手了。”
箫裘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柳珺卓一剑逼回。剑光如练,瞬间将他的退路封死:“伤了我剑阁未来的小师叔,就想走?”
宁小龄看着突然出现的剑阁众人,愣了愣:“你们怎么会来?”
柳希婉收起剑,淡淡道:“某人在南荒那边托我们照看着你。他说……要是你受了委屈,等他回来,会拆了整个圣阁。”
宁小龄的心猛地一跳,眼眶瞬间红了。原来他没有完全消失,原来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远处的葬神窟深渊里,那缕金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正从黑暗中缓缓站起。
葬神窟底的金光越来越盛,隐约有三足金乌的啼鸣穿透岩层,惊得崖边的迷雾都泛起涟漪。宁小龄猛地抬头,握着冥镰的手微微颤抖——那是李长久的先天灵气息,绝不会错。
“他……他还活着?”祝定长老老泪纵横,枯槁的手指紧紧攥着拐杖。
柳珺卓眯起眼,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看来某人命比蟑螂还硬。”嘴上虽损,眼底却闪过一丝释然。柳希婉则望向深渊,银剑上泛起细碎的光,像是在回应那道金乌气息。
就在这时,箫裘突然狞笑一声,断袖处涌出浓郁的黑气:“就算他活着又如何?圣阁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猛地拍向自己的天灵盖,竟要燃烧元神换取力量。
“找死!”柳珺卓剑随心动,一道清冽的剑光直斩箫裘眉心。可就在剑刃即将及体的瞬间,黑气中突然钻出无数细小的触手,将剑光死死缠住。
“这是……噬天破灭丹的邪气!”祝定脸色骤变,“他把丹药炼进了元神里!”
宁小龄眼神一凛,雪狐虚影再次展开。这一次,她没有召唤冤魂,而是将轮回权柄逆向运转——那些缠上剑光的触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化为飞灰。
“轮回之力,还能这么用?”柳希婉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长久说过,万物有始有终,邪祟也不例外。”宁小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她指尖轻点,冥气化作一道锁链,缠上箫裘的元神,“现在,该清算你的结局了。”
箫裘的元神在锁链中痛苦挣扎,黑气不断溃散。他看着宁小龄眼中那抹与李长久如出一辙的笃定,终于露出了恐惧:“不……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宁小龄缓缓收回手,锁链带着残碎的元神沉入地底,“这是你欠那些被你吞噬的修士的。”
解决了箫裘,崖边终于暂时安静下来。金光从葬神窟底漫溢而出,在雾气中凝成一道模糊的身影。那人影似乎还很虚弱,每走一步都带着金石摩擦的脆响,但步伐却异常坚定。
“长久……”宁小龄轻声唤道,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身影渐渐清晰,李长久穿着破烂的衣袍,浑身覆盖着细密的金色鳞片,左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不轻的伤。但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笑容,看到崖边的众人,扬声道:“哟,这么多人来接我?看来我面子挺大啊。”
“闭嘴!”宁小龄又气又喜,提着冥镰就想跳下去揍他,却被柳珺卓拉住。
李长久仰头看着她,笑容渐渐柔和:“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手中的冥镰和眼底残留的血色,眼神沉了沉,“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宁小龄吸了吸鼻子,努力扬起下巴,“我把他们都打跑了。”
“是吗?”李长久挑眉,突然纵身一跃,借着金乌的力量稳稳落在崖边。他无视身上的伤,伸手揉了揉宁小龄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我的小师妹,长大了啊。”
宁小龄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却不小心撞进他怀里。那瞬间,同心结断裂处突然传来一阵温热,仿佛有新的羁绊正在悄然缔结。
柳珺卓轻咳一声,打破了这略显温情的氛围:“既然人齐了,就该谈谈正事了。圣阁突然动手,恐怕不止为了权柄那么简单。”
李长久收起笑容,看向葬神窟深处:“他们想要的,大概是这个。”他摊开手心,一枚漆黑的晶石正散发着微弱的波动,“九婴的内丹,里面藏着通往神国牢笼的坐标。”
众人脸色骤变。神国真相才刚揭开一角,各方势力就已闻风而动,看来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宁小龄握紧了李长久的手,雪狐与金乌的虚影在空中交相辉映。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他从身边夺走。
“去哪?”她问。
李长久回望她,眼中闪烁着熟悉的桀骜:“去拆了圣阁,顺便……看看谁还敢打我师妹的主意。”
话音落,金乌啼鸣响彻云霄,一道金光裹挟着数道身影,朝着圣阁的方向疾驰而去。前路或许依旧诡谲,但只要彼此并肩,便无所畏惧。
前往圣阁的途中,李长久指尖捻着那枚九婴内丹,黑色晶石里时不时闪过血色纹路,像是有无数怨魂在其中冲撞。
“这东西邪气太重,”柳珺卓瞥了一眼,剑眉微蹙,“圣阁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怕是想借九婴的凶性,强行打开神国通道。”
李长久嗤笑一声,将内丹收入储物袋:“他们也配?当年帝俊射日时,九婴连提鞋都不配。”话音刚落,他突然轻“嘶”一声,左臂的鳞片泛起红光——那是在葬神窟被九婴毒液侵蚀的旧伤,此刻竟隐隐作痛。
宁小龄立刻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按住他的手臂,冥气化作清凉的溪流缓缓注入。她指尖触及的地方,金色鳞片渐渐平复:“别硬撑,葬神窟的毒没那么容易清。”
李长久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笑道:“还是小师妹心疼我。不像某些人,只会说风凉话。”
柳珺卓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再多嘴就把你丢下去喂狼。”嘴上凶狠,却悄悄放慢了飞剑速度,让宁小龄能更从容地渡气。
行至半途,天边突然飘来一片诡异的乌云,乌云里隐约有钟鸣传来,每一声都震得人灵力翻涌。
“是圣阁的‘镇魂钟’!”祝定长老脸色大变,“他们在召集散落在外的弟子,这是要摆‘万佛屠灵阵’!”
柳希婉突然停下剑,银剑指向乌云深处:“不止。那里面藏着别的东西。”
话音未落,乌云中裂开一道口子,数百道身影踏着佛光冲出,为首的竟是圣阁阁主——一位从未在人前显露过修为的老者。他手中托着一尊青铜小鼎,鼎中飘出的青烟在空中凝成一张巨大的网,朝着众人罩来。
“李长久,交出九婴内丹,可饶尔等不死!”老阁主声如洪钟,佛光在他周身流转,竟隐隐有五道境巅峰的威压。
李长久挑眉:“老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他猛地祭出白银之剑,剑身嗡鸣着暴涨数丈,迎着佛光斩了过去。
“铛”的一声巨响,剑光与佛光碰撞,震得周围的云层都散了。老阁主退了三步,眼中闪过惊色:“传说三境?你竟已达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