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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城半山，何府。
夜色笼罩下的半山豪宅灯火通明，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槟、雪茄和名贵香水混合的馥郁气息，衣着光鲜的男女低声交谈，杯盏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晚的邀请函千金难求。
宴会厅入口处，宁昭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利落的米白色西装套裙，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只有一枚小巧的钻石胸针点缀在领口。
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的妆容很淡，却愈发衬得眉眼清亮，气质沉静而疏离。
没有男伴，她就那样独自一人，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
无数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身上。
那些目光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审视、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警惕。
“那就是厉昭昭？”
“好年轻……”
“三个月……就靠冰箱空调电视……杀到这里？”
“听说她背景很神秘……”
“何家都请她了？看来真不能小觑……”
低低的议论声在短暂的寂静后重新响起，比之前更加密集。
厉昭昭这个名字，昭华科技，连同她那些颠覆市场的产品，早已传遍港城。
但亲眼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厉小姐”，尤其是看到她如此年轻，如此沉静地出现在这个象征着顶级圈层的场合，依然带给众人强烈的冲击。
宁昭淡然地接受众人的打量，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
元轩正和他父亲元尘安站在一起，与几位商界前辈寒暄。
看到宁昭进来，元轩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想挥手打招呼，却被元尘安一个眼神制止了。
宁昭的目光掠过他们，朝着二楼走去，停在二楼的会客厅。
宁筝今天穿着一身墨绿色改良旗袍，雍容华贵，气场强大。
母女俩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
宁筝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宁昭也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目光便平静地移开，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普通的熟人。
这时，宴会的主人，何氏集团的何盛携夫人宁兰迎了上来。
“厉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何盛笑容满面，热情地伸出手。
“何生过奖了，叨扰了。”宁昭伸手与他轻轻一握，姿态不卑不亢。
何夫人宁兰站在丈夫身边，目光紧紧盯着宁昭的脸，眼神里的震惊和探究比上次晚宴时更加浓烈，甚至带着一丝恍惚。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厉小姐真是……年轻有为。昭华的产品，我家里也买了，那个冰箱，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真是……太神奇了。”她努力找着话题，目光落在二楼关上的会客厅大门。
厉昭昭还真是姑姑的女儿，她的表妹。
只是不知道为何，姑姑没有大张旗鼓地把人认回去，厉昭昭似乎也不需要宁家的扶持。
也是，短短三个月就能有这番成就，有傲气的资本。
“何太喜欢就好。”宁昭微微一笑，语气平淡。
“来来来，厉小姐，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何盛热情地引着宁昭，下楼，走向宴会厅的中心。
这像是一个信号。
原本还在观望的众人，如同潮水般向宁昭这边涌来。
“厉小姐！久仰大名！鄙人姓王，做点航运小生意……”
“厉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昭华空调简直救了我的失眠！”
“厉小姐，我是汇丰的史密斯，不知是否有幸请您喝杯咖啡，谈谈合作？”
“厉小姐……”
宁昭瞬间被包围，有本地豪商巨贾，有洋行大班，有报业大亨，甚至还有几位平日深居简出的老牌家族代表。
宁昭被围在中心，她脸上那抹浅笑始终未变，从容不迫地回应着各种寒暄和试探。
“王先生过誉了。”
“史密斯先生客气，合作事宜请联系我的助理预约时间。”
“李老抬爱，昭华只是侥幸。”
“张太太，冰箱噪音问题我们一直在优化。”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稳定，既不热络，也不失礼。
面对那些隐晦的打探，她要么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要么给出一个模糊但挑不出错的官方回答。
元轩站在外围，看看厉昭昭在这觥筹交错的名利场中，气定神闲地应对着各方巨鳄。
厉昭昭有太多面了！
她的步伐太快，快得让他这个旁观者都感到目眩神迷，同时也感到一种深深的敬畏和距离感。
“点？服未？”
不知何时，阿paul凑到了元轩身边，刘子强和明易也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看着。
元轩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服，心服口服。
厉昭昭和他，和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宴会还在继续，衣香鬓影，笑语晏晏。
但在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厉昭昭很邪门，手握技术，背后似乎还有人撑腰。
宁昭在结束宴会后，回到公寓睡了一觉。
她在港城的计划推进得很快，快一点，她就能快点回到让她有点想念的小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