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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空旷的、由暗红色塑胶铺就的……操场?边缘是刷着绿漆的金属围栏。远处,几栋方方正正、贴着白色瓷砖的教学楼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更远处,还能看到高高的、挂着铁丝网的围墙。
空气中弥漫着塑胶跑道被晒热的味道、青草被修剪后的气息、以及……一种久违的、属于普通世界的、带着烟火气的喧嚣。
广播喇叭里正播放着舒缓但略带杂音的音乐,大概是课间休息的背景音。远处传来学生们隐约的嬉笑打闹声、篮球拍击地面的“砰砰”声、还有体育老师粗犷的哨子声。
学校?!
他竟然……掉回了学校操场?!
林墨低头看向自己。身上依旧是那套早已破烂不堪、沾染着各种污迹(血迹、冰霜、焦痕、骨灰)的衣服,在整洁的操场上显得格格不入,像个流浪汉。胸口位置,衣服破了个大洞,露出下面完好的皮肤,以及皮肤下那颗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的、正在缓缓平复搏动的混沌暗核。
就在这时——
“喂!那边那个!干什么的?!”一个粗犷、带着警惕和一丝不耐烦的吼声从操场边缘传来。
林墨猛地转头。
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身材壮硕、脖子上挂着银色哨子的中年男人,正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男人脸色黝黑,眉头紧锁,手里还拎着一根记录用的塑料夹板——显然是学校的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林墨破烂的衣着、身上的污迹、以及他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狼狈姿态,警惕性瞬间拔高:“哪个班的?逃课?还是校外混进来的?身上怎么回事?打架了?”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连珠炮,带着老师特有的威压。
林墨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沙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解释虚渊?混沌之喉?还是说自己刚从异世界战场掉下来?任何一个字说出来,都会被当成疯子。
就在他沉默僵持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冰冷秩序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极其突兀地从他……**脚下的塑胶跑道缝隙中**,荡漾开来!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混沌暗核猛地一跳!这波动……属于月蚀!属于特使!虽然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却真实不虚!
他下意识地低头,混沌暗色的目光穿透塑胶跑道,死死锁定在脚下——在那暗红色的塑胶颗粒缝隙深处,几点极其微小的、散发着微弱白金寒气的……冰晶碎屑,正如同破碎的星辰,无声地闪烁着!
是月蚀烙印的碎片!
是特使残存力量的痕迹!
它们竟然……也随着那次混乱的空间折跃,掉落在了这里?!
体育老师见林墨不仅不回答,反而死死盯着地面,神情诡异(在老师看来就是心虚加不配合),顿时火气上涌,几步冲到林墨面前,声音拔高:“跟你说话呢!聋了?!站起来!跟我去教务处!”
他伸出手,就要去抓林墨的胳膊。
也就在体育老师的手即将触碰到林墨的刹那——
嗡!!!
一股冰冷、贪婪、带着被追猎者戏耍后无尽狂怒的意志波动,如同无形的风暴,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现实维度的壁垒,狠狠扫过整个操场!
这股波动极其隐晦,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但林墨胸口的混沌暗核,却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到,猛地一缩!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警报瞬间炸响!
混沌之喉!
它追来了!
它的意志……竟然能穿透维度,如此之快地锁定现实世界?!
体育老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盯上了,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操场上阳光明媚,学生们还在远处嬉闹,一切如常。
“邪门……”他嘟囔了一句,甩甩头,把这莫名的恐惧归咎于自己可能低血糖了,再次看向林墨,语气更加严厉:“还愣着干什么?!”
林墨缓缓抬起头,混沌暗色的瞳孔深处,星云漩涡无声地加速旋转。他无视了近在咫尺的体育老师,目光穿透操场的喧嚣,死死“钉”向学校围墙之外,某个无法被肉眼观测的、维度扭曲的虚空方向。
在那里,一点极其微小、却散发着令暗核都为之颤栗的……幽蓝,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正在现实的画布上……**缓缓晕染开来**。
混沌之喉的爪牙……已然降临!
现实的锚点,瞬间化作了新的……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