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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应空无一人的祭坛立柱后，半片沾着混沌纹路的灵草叶正贴在暗纹上，叶脉延伸出的阴影逐渐凝成熟悉的轮廓——
霜色剑穗仍在震颤，林婉指尖凝起冰晶按在青铜鼎上。
饕餮纹中剥离出的符咒突然倒转，竟与周淮眼中游动的混沌纹路首尾相连。
"原来如此！"她猝然转身，灵眼金芒扫过整片祭坛。
那些被雪粒覆盖的阵纹在瞳孔中拆解重组，最终在西北巽位凝成半枚蛇形印记——与三日前暗影袖口沾染的灵雾图腾完全吻合。
李云澈的剑锋已抵住周淮咽喉，青年眼中混沌纹路突然剧烈扭动。
林婉甩出冰绸缠住他手腕时，对方整条右臂突然爆成血雾。
漫天腥红里浮动着细如发丝的紫纹锁链，每道锁链尽头都系着粒墨玉珠。
"替身傀儡！"林婉挥袖冻住企图逃窜的墨玉珠，灵眼穿透表层禁制时，看到每颗珠子里都封印着不同弟子的面容，"三个月前下山历练的十二名弟子......"
她话音未落，祭坛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
本该昏迷的周淮暴起发难，左眼混沌纹路化作实体缠绕李云澈的霜华剑。
林婉正要催动灵眼，喉间翻涌的腥甜却让视野瞬间模糊。
"别看。"李云澈的声音裹着剑气破空而至，霜色剑穗突然迸发刺目星辉。
林婉只觉眉心微凉，那些被混沌之气遮蔽的真相如潮水般涌入灵台——周淮背后延伸出数十条傀儡丝，尽数没入凌云峰执法长老闭关的洞府方向。
冰凤步摇从她袖中疾射而出，钉住其中三条傀儡丝。
李云澈剑尖挑起星辉划开虚空，被斩断的丝线里渗出漆黑脓血，落地竟化作半截刻着暗影图腾的断指。
"执法堂的玄铁戒......"林婉咳着血笑起来，染红的指尖轻触断指上的纹路，"三年前仙门清剿魔修时，我亲手从暗影左使手上砍下来的。"
祭坛突然剧烈震荡，被冰封的墨玉珠接连炸开。
李云澈揽住她腾空而起，霜华剑气化作万千冰棱钉入阵眼。
十二道破碎的弟子残魂在星光中显现，齐齐指向执法堂方向。
林婉借着最后灵力催动灵眼，那些残魂记忆里闪过的画面令她瞳孔骤缩。
三个月前失踪弟子们的任务卷轴上，都盖着执法长老独有的赤蛟印。
"收网的时候到了。"她捏碎传讯玉符，冰晶碎屑在空中凝成仙门大会的请柬纹样，"三日后各峰长老齐聚，暗影既然想用噬灵阵吞噬整个仙门......"
李云澈突然按住她颤抖的指尖，本命剑穗在两人腕间结成同心结。
霜色灵力顺着经脉压下灵眼反噬，他垂眸时，林婉在他瞳孔深处看到百年前那个跪在祭坛前的少年——彼时执法长老正将混沌之气注入他灵台。
"这次要斩草除根。"剑尊的声音比霜华剑气更冷，抬手间祭坛四十九根蟠龙柱同时亮起星纹。
那些被冰封的傀儡丝突然倒转方向，朝着执法堂激射而去。
林婉抹去眼角血痕，冰凤步摇在掌心化作战甲。
她望向云雾缭绕的执法堂方向，灵眼残余的金芒刺破重重禁制，隐约看到有道身影正在焚烧刻着暗影图腾的玉简。
霜华剑气凝成的冰晶悄然落在执法堂窗棂上，映出案头那方赤蛟印正在渗出血珠。
而远在百里外的药田深处，被林婉血液浸透的土壤里，有株猩红月华草突然开出漆黑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