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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撞上礁石的海浪，粉身碎骨，彻底湮灭无踪。
只有那面晶莹剔透的冰晶屏障，依旧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光洁如新，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屏障之后，冷绮霜端坐的身影纹丝未动。
月白色的裙裾缓缓垂落，几缕被气浪吹起的发丝也柔顺地贴回鬓角。
阳光透过冰晶屏障，在她身上投下迷离的光晕，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冷、更加高不可攀，仿佛刚才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攻击，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她缓缓收回抬起的手，那面巨大的冰晶屏障也随之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缓缓地、极其精准地，落在了论道台中央，那个保持着出拳姿势、此刻却如同被施一身咒般僵立当场的少年身上。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
没有愤怒，没有斥责，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但就是这种绝对的、如同看待尘埃般的平静，却比任何狂风暴雨都要沉重千倍万倍！如同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林皓的灵魂！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钉在冰原上的蝼蚁，在那双冰蓝色眸子的注视下，无所遁形，连血液都要凝固！
整个论道台，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瞬间的反转和圣女那深不可测的实力震慑得失去了言语能力。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在胸腔里回荡。
林皓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如同一尊拙劣的泥塑。
金色的拳意早已消散无踪，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和麻木顺着脊椎骨一路蔓延到头顶。
他看着主看台上那道清冷如月、毫发无伤的身影，看着她那双平静得如同冻结湖面的冰蓝色眼眸，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灵魂深处爆炸开来，瞬间席卷全身！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刚才做了什么？他差点……差点用自己失控的拳头……伤到了师姐？！
尽管知道以师姐的修为，那一拳根本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但那种拳意失控、悍然轰向她的行为本身……那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比秘境中被妖兽撕咬还要痛苦百倍！
巨大的恐慌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能感觉到看台上无数道目光如同利箭般射来，充满了震惊、不解、甚至隐隐的指责。
负责主持的长老脸色铁青，赵峰师兄被掀飞在一旁，正挣扎着爬起来，脸上带着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
而这一切混乱的源头，都是他！林皓！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寒冰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后怕而微微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刺骨、如同万载玄冰相互摩擦的意念，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论道台的护罩，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精准无比地狠狠刺入林皓的识海深处！
“小混蛋，回去再收拾你！”
是冷绮霜的声音！
没有通过空气传播，是直接的神念传音！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冰冷的怒意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让林皓头皮炸开的危险气息！
林皓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本就摇摇欲坠的他，在这股直抵灵魂的冰冷意念冲击下，脚下顿时一个趔趄！
“我输了。”赵峰神情颓然，方才林皓那道巨力，接连轰开自己三道重盾，如果不是林皓最后关头故意避开了自己，自己怕是都身死道消了。
念头及此，赵峰顿时一身冷汗。
“我的娘！这力量？！林皓师弟收手了！” 有人惊呼
“放屁！分明是赵师兄用崩山步堪堪躲开的！” 有跟赵峰交好的，梗着脖子反驳，声音却发虚。
有青衫老者捋须眯眼：“非也非也…那拳印熔穿三重玄甲却未伤皮肉，此等掌控力……”
看台上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议论。
冷绮霜缓缓站起身。
月白色的裙裾垂落，如同流淌的月光。
她并未再看论道台中央的两人，也没有理会负责长老投来的询问目光。
她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那冰冷的视线所及之处，所有的议论和喧哗瞬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
“切磋结束。
林皓胜。”她的声音清冷平稳，如同冰泉流淌，听不出任何情绪，直接为这场混乱的切磋画上了句号。
说完，她不再停留，身影微动，化作一道清冷的流光，瞬息间便离开了主看台，消失在远处的云雾之中。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对她而言，真的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只留下论道台上的一片狼藉，和无数弟子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