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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秦岳挣扎着从洞壁下撑起身体，脸色惨白如金纸，嘴角不断溢血。他艰难地召回斜插在地、光芒黯淡的古剑，剑身微微嗡鸣，显得极其虚弱。
袁宝倒在远处，一动不动，身下淌开一滩血迹。
陈铁山被埋在乱石堆下，只有一只染血的手无力地露在外面。
林小曼蜷缩在角落，生死不明。清源道士离爆炸中心稍远，但也七窍流血，昏死过去。
我躺在冰冷湿滑的黑泥地上，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内脏剧痛。
右臂的八岐纹身在污秽能量的冲击下灼痛难忍，邪念如同毒蛇在脑海中嘶鸣。
雷纹古剑躺在不远处，剑身蒙尘，紫电全无。
哑道人枯槁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崩塌祭坛的废墟边缘，被一层薄薄的碎石掩埋了大半。
青城剑冢的泣血之厄，似乎随着邪心的破碎和卢天尊的自爆而暂时中止。
然而，那最后疯狂的笑语——“龙虎山…茅山…还有…其他地方…的祭坛…也该…发动了…甲子荡魔…就从…三山…覆灭…开始吧！”——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代价，是如此的惨烈。
“龙…龙虎山…”秦岳拄着剑，艰难地站直身体，染血的青衫在洞窟残余的阴风中飘动。
他看向洞窟入口的方向，那只握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如同虬结的树根般暴起。
他没有说下去。
但那双冰冷眼眸深处翻涌的，是比青城剑冢的剑气更加凛冽刺骨的杀意，和一种山倾于前的沉重。
龙虎山，万雷朝宗殿。
往日的庄严恢弘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硫磺恶臭。
象征着龙虎山雷霆正法源流的“万雷朝宗”法坛，此刻如同一具被开膛破肚的巨兽尸骸。
巨大的坛体从中裂开一道狰狞的豁口，边缘焦黑扭曲，如同被巨爪撕裂。
坛上供奉的历代天师雷法玉简，大多碎裂黯淡，失去了灵韵的光泽。
仅存的几枚完整玉简，表面也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艰难地闪烁着微弱的电光。
殿外，原本固若金汤、由无数雷符构筑的防御光幕，此刻已是千疮百孔，光芒明灭不定，如同风中残烛。
光幕之外，影影绰绰，无数扭曲的黑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疯狂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符阵。
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幕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哀鸣。
黑影中，隐约可见身披残破狩衣、脸上覆盖着恶鬼面具的侍神宗忍者，他们手中结着诡异的印诀，口中吟唱着亵渎的倭语咒文，引导着那些由污秽煞气凝聚的魔影，不断撕扯着雷符光幕的裂口。
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张天尊须发戟张，原本红润的面容此刻一片金纸般的惨白，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
他身披的紫色法袍多处焦黑破损，袖口撕裂。
他双手结着玄奥的雷印，指尖跳跃着刺目的电芒，死死抵在法坛中央那枚最大的、布满裂痕的雷法玉简之上。
磅礴精纯的龙虎山雷元，正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涌出，注入玉简，再通过玉简艰难地维系着殿外那濒临崩溃的雷符大阵。
在他身后，十几名龙虎山长老和核心弟子同样面无人色，个个带伤，盘坐在地，结成阵势，将自身法力毫无保留地注入张天尊体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