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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林老三的手指停住了，他的名字静静地躺在榜单上，名次不错，足以让他有机会踏入理想大学的校门。
林璃眼眶瞬间湿润，她转过头，看见林老三脸上那复杂的神情，有惊喜，有释然，也有一丝忐忑。
“妈，我的名字在这里！”
“嗯，成绩还很不错。”
林老三在榜单上看到自己的名字后，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不知道自己的分数够不够上清大。
“妈，我想考清大，这个分数有希望吗？”
林璃看着这个分数，也摇了摇头。
每年清大在各个省份里录取的分数都不一样，她也不知道这分数能不能上清大。
“咱先别瞎猜，我们去问问县招办，看看往年清大在咱这儿的录取情况，说不定有希望呢。”林老三默默点头，两人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学校
1984年盛夏的县招办里，电风扇吱呀吱呀的转动着，带起的风都是滚烫的。
林老三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衬衫紧贴着脊梁，他死死攥着皱巴巴的成绩单。
面前的工作人员戴着老花镜，泛黄的档案册被翻得沙沙作响，笔尖停在“清大 1984年本地录取预估分数线”那行字上，油墨数字在闷热的空气里仿佛也跟着发烫。
“理科重点线 620，清大今年预估......”话未说完，林老三突然往前探身，椅腿在水泥地上划出尖锐声响。
他紧张的手一松，成绩单轻飘飘落在堆满档案的木桌上，语文 115、数学 118、英语 98、物理98的分数，在总分栏汇成一个数字——比预估线整整高出 23分。
“够了！”这声嘶吼像是从胸腔最深处迸发，听得让人心情激荡。
林老三猛地起身，椅子“哐当”倒地，他却全然不顾，眼睛亮得像是点燃了两簇火苗，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上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璃面前。
他双手死死抓住林璃的肩膀，兴奋得来回摇晃：“妈！真的有希望！我能上清大！我真的能上清大！”林璃被晃得有些头晕，可眼眶却瞬间被温热填满。
她看见林老三凌乱的额发黏在他那泛着油光的额头上，领口一圈深色汗渍晕染开来，可那张紧绷了无数日夜的脸上，此刻绽放的笑容鲜亮夺目。
林老三突然转身，对着贴满榜单的白墙用力挥了一拳，又像中了头彩般原地蹦跳，抓起成绩单在空中用力挥舞，纸张在风里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同志！麻烦您再仔细看看！”林老三又旋风般扑到办公桌前，鼻尖几乎要贴上工作人员的镜片，“分数线不会临时变吧？我的志愿填了自动化系，这个分数稳妥吗？”他语速极快，一连串的问题几乎没有换气，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微微发颤。
林璃站在一旁，看着林老三失去分寸的模样，恍惚间仿佛又看到那个蹲在煤油灯下，把零花钱全换成习题集的倔强少年。
“没错，你放心吧！”
县招办的工作人员也替他感到高兴，上清大啊！他们县里也有孩子考上没有清大了！
办公室里顿时也热闹起来！
……
当两人走出县招办时，刺眼的阳光扑面而来。
林老三小心翼翼地把成绩单塞进贴胸口袋，伸手抹了把脸，这才惊觉满手都是黏腻的汗水。
他缓缓转头看向林璃，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突然一把将她紧紧搂进怀里。林璃听见他闷在自己肩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喜悦：“妈，谢谢你......”
远处的蝉鸣突然铺天盖地地涌来，裹挟着柏油路蒸腾的热气，却怎么也盖不住林老三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的心。
“这可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先回去吧，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再告诉大家，现在先别说，就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