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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景区收费处,一个中年女人正优哉游哉地仰靠在椅子上玩手机,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收费口外站着韩梅、李禾和周钦三人,她却视若无睹。后来若不是李禾一直不停地拍打着玻璃,发出“砰砰”的声响,打破这略显沉闷的氛围,对方估计还会继续沉浸在手机的世界里。那女人终于不耐烦地站起身,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拖着懒洋洋的步伐朝收费窗口走来。
“就俩人呗?”她眼皮都没抬,语气中满是敷衍。
“还有一个小孩。”韩梅平静地回应道。
那中年女人这才又往前凑近了一点,微微低头,这才瞧见个头不高的周钦。
“不到一米五半价。”她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腔调。
听到女人这话,周钦瞬间就不乐意了,小脸憋得通红,刚想张嘴反驳,李禾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韩梅则没多说什么,痛快地交完了钱。
三人并没有携带过多的东西,只背了一个背包,由李禾负责背着。好在这一趟只是先来查看一下情况,如果确定是这里,再回去取其他东西也不迟。
周钦因为刚才售票员说他矮,心里一直憋着股气,嘴里絮絮叨叨地嘟囔着,像个不停运转的小马达。
这里是范思思资料中记载的,可能困压无支祁的一处地方——淮阴龟山。不过,这里显然已被开发成了旅游景点,只是景象颇为凄凉。即便是暑假期间,也看不到几个人影,怪不得售票员如此清闲。
往里走的时候,周钦已经渐渐忘了售票员带来的不愉快,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到底是孩子,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那叫一个强烈,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再看韩梅,李禾一直留意着他,发现他的表情愈发凝重,眼神始终在环顾着上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你怎么了老韩梅,一进来就拉着个大长脸。”李禾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对。”韩梅眉头紧皱,简短地回答道。
“哪里不对?”李禾追问道。
“没事。”韩梅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李禾的问题,只是缓缓收回了目光,脚步却没有停下,继续向前走去。
韩梅能看到空中稀薄的灵气流转,这在风水之地本是稀松平常的现象,与其他类似的地方并没有太大区别。虽说无支祁被传言困在此处,但再牢固的阵法也难免会有缝隙,然而这里的空中却没有一丝戾气,也感受不到野兽修炼成气候所散发的灵气,这着实让韩梅觉得不对劲。不过,这些只有他凭借阴阳眼才能看到,而且他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有可能那股气过于强烈,导致自己的眼睛无法察觉。
韩梅的阴阳眼确实有着诸多神奇的作用。鬼魂阴灵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一些特殊法器上的灵气也能被他感知,甚至空气中流动的灵力他也能清晰看见,并且灵力越是浓烈,他看得就越清楚。但这双眼睛也并非万能,像一些修法之人在体内流转真元,他就看不到。再者,像仙神这类过于强大的存在,他同样看不到,除非对方愿意主动现身。若非要用科学来解释,大概可以说人处于三维维度,而仙神则突破了三维,属于四维存在,其他一些灵体就相当于徘徊在三维和四维之间,而阴阳眼就像是一个特殊的媒介,仅能窥探其中一二。
不得不承认,这里虽然游客稀少,但环境却保护得相当不错。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清香,给人一种清新宜人的感觉。在路过一处台阶时,他们看到台阶上坐着一个身着破衣的乞丐。那乞丐蓬头垢面,浑身邋遢极了,头发乱得如同鸟窝,脸上满是污垢,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打着各种补丁。李禾刻意回避着自己的目光,倒不是他瞧不起对方,只是看到这般可怜的人,难免会产生共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韩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完全没有在意这个乞丐。倒是周钦,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加快脚步走到李禾身边,在他的背包里拿了些吃的和一瓶水,然后走到乞丐身旁,轻轻地将东西放下。
“看不出来啊,话痨小子还挺有爱心的。”李禾忍不住调侃道。
“因为没在大姐收留之前我就过的这样的日子。”周钦说得很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没有丝毫的抱怨和委屈。
听到周钦的话,李禾也不禁想起,范思思收留了许多孤儿,周钦他们这些孩子应该都有着相似的悲惨过去。这种感觉很奇怪,知道别人的生活不易,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自己。李禾想到自己父母双亡,对他们甚至没有一点印象,曾经的青梅竹马也被人害死,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人,如今却不知对方在与谁欢笑,而自己现在连个正常的活人都不算,要不是韩梅还管着自己,他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想到这些,李禾自嘲地冷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哥,你该不会是犯病了吧?”周钦疑惑地看着李禾,从刚才开始,李禾就一直不说话,陷入沉思,表情还变来变去,一会无奈,一会惆怅,最后又突然冷笑,确实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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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呢。”李禾回过神来,看着这个话痨小子,仗着身高优势,直接将手放在周钦头上,然后向下用力按。
“别别别,这样该不长个了。”周钦反应迅速,直接一个下蹲闪身,巧妙地躲过了李禾的“袭击”。
两人这副架势,完全没有一点紧张的氛围,仿佛忘记了此次前来的目的。韩梅也没指望这俩人能有多靠谱,好在所谓的无支祁井终于出现在眼前。
韩梅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甚至都没有凑近井口。李禾则走上前去,手扶井口,小心翼翼地往里看去,里面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清。他赶忙翻找背包,好不容易将一个强光手电筒翻了出来,打开手电筒,往井里照去,光线直直地探下去,却仿佛永远探不到底。不过,借助手电筒的光,他们可以看清井壁。井壁深处潮湿阴暗,生长着一些类似青苔的东西,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估计会觉得恶心。而井壁上方相对干涩一点,表面麻麻赖赖的,同样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师弟,你怎么看?”韩梅看着一直专注研究井口铁链的周钦,觉得对方应该看出了些门道。
“怎么说呢,这个铁链确实有些年头了,但材质很普通,不过这个井口看起来像是新的,像是某个朝代的东西,但不会太早。咱们应该是找错地方了。”周钦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井口和铁链。
这口井建在一个平台上,周围都是用石板拼接而成,井身泛着微黄的白色。环扣式的铁链被牢牢固定在井口处,一直延伸到井内。井口呈喇叭花的形状,在不远处,还有一块差不多一人高的石碑,上面赫然刻着“无支祁井”四个大字。
对于周钦的说法,韩梅既没有认同,也没有质疑。在古物鉴定方面,他确实比不上这个常年混迹在古玩店的师弟。但他观察了半天,并没有发现这口井有任何异常的灵气流动。
李禾也没闲着,看了半天井内,却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索性试着拉了一下那个铁链,没想到铁链异常沉重,比他想象的还要沉。他不死心,扎了个马步,在心里给自己倒计时,然后双臂用力,试图拉动铁链。凭借现在增强的身体素质,尽管他的脸憋得通红,但还真拉动了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