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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血:
“曼尔——女人孩子都收拢多少了?”
曼尔咬着后槽牙,扯掉一条缠在脖子上的梦链:
“三十七个能走的,还有一批要抬出去——你那边呢?”
傲天大刀往地上一杵:
“把孢子母巢砸塌了一半,但还有东西在孵化!那老猫碎影肯定躲在剩下那口‘梦巢’里头!”
随风冷笑:“那就把它也掀了!”
忽然,整座倒悬之城剧烈颤抖。
高楼根须开始扭动,一团灰白色的巨大“肉茧”在城市的核心缓缓张开,露出里头埋藏着的东西——
那是密密麻麻的孢子囊、孢子脉、还有被缝补起来的“老猫真身”。
它的一只眼睛睁开了,灰白色的瞳仁闪着光,却没有焦点,像是同一具残影里藏了无数副寄生的灵魂。
肉茧里隐约能看见梦链碎影在老猫的血肉里游走,还在源源不断地生成新的复制体。
随风吐了口血沫,冷笑骂了一句:
“这玩意……根本就不是一只猫了。”
曼尔抬起枪,子弹顶着火核,一声枪栓拉开:
“别废话,拆了!”
与此同时,血火梯的尽头,李响双膝已经陷进废土里半尺深。
孢子残影一波波涌上来,被他掌心炸开的火焰一次次烧尽。
可梦链碎影却越来越密。
他胸口那块曼尔留下的石头变得滚烫,几乎把他的衣襟都烫透了。
忽然,血火梯发出“咔嚓”一声,火链在最上方剧烈一颤。
李响眼神一凛,咬着牙一把抓住血火链的根部,死死扣住,血火从他掌心倒灌进火梯里,勉强稳住了摇晃的通路。
他低声嘶哑:
“曼尔……随风……快……快拆了那梦巢!!”
随风瞥了一眼火梯下方,那条血火线像一根即将燃尽的灯芯,若是梦巢不灭,火梯就会彻底断裂,人会被困在这倒悬噩梦里。
傲天吼了一嗓子:
“随风——火链子给我!我顶进去把那老猫心脏给他抠出来!”
曼尔冷声回道:
“我来吸引孢子群,给你开口子!”
随风提起火枪,火核压满枪膛:
“响哥——等我三秒!”
一枪轰出,火焰在城腹炸开。
曼尔纵身掠过爆点,带着火渡者冲进梦巢缝隙,枪声、火声、孢子嘶鸣在倒悬之城里回荡成一片。
血火沿着随风那一枪凿开的缺口疯狂灌进梦巢,火焰像活物一样将老猫真身缠住。
老猫的眼瞳剧烈收缩,那层灰白色孢子肉团开始崩裂。
梦链在血火里一节节烧断,从梦巢根须到倒悬之城的穹顶,裂开了一条通向外界的缝隙。
李响远远感受到那一丝开裂,喉头涌出腥甜的血,但嘴角却露出一丝笑。
“曼尔……随风……干得好。”
他松开一只手,把那块石头从胸口摘下,贴在血火梯的根骨上。
远处天际终于透出一缕真光,那不是梦火的颜色,而是破梦之后真正的晨曦。
废土上第一批冲破倒悬之城的人,已经沿着血火梯另一端踏出了出口。
梦与火的裂缝里,传来曼尔的喊声、随风的笑声,还有傲天挥刀时爆开的最后一团孢子火星。
李响喘了口气,低声道:
“看来这倒悬之城,就是真正的核心了,我们必须要拿下它!”
血火依旧烧,梦链已碎。
倒悬之城的坍塌声,就像第一场真正的清醒黎明——从梦里开到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