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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比陆霆琛的直白更甚！每一个字都像是无形的巴掌，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地、反复地、精准地扇在卓夫人已经肿痛不堪的脸上！扇得她头晕目眩，耳鸣嗡嗡作响！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啊！
她和女儿砸进去几个亿真金白银、倾注了全部心血和指望、被她们捧为必胜王牌的“珍品”，被鉴定为彻头彻尾、一钱不值的假货！
而苏瑶随手带来的、那件被她们嘲讽到泥土里的“皱巴破烂”，竟然是被陆老爷珍而重之捧在怀里的真品！
卓雅此刻的脸色已经从苍白变成了惨白中透着铁青，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镇定。她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和翻涌的恨意，声音带着一种极其压抑的、被冤枉的委屈和哽咽：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努力营造出受害者的柔弱：
“毕竟……我花了三个亿……三个亿啊！” 她强调着这个天文数字，眼泪适时在眼眶里打转，“这还是看在林先生引荐的情分上，‘打折’才拿到的价格……”
她抬起头，眼神充满“后怕”和“无辜”：
“这件东西……不能扔……”她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那件成为笑柄的玉山子，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我一定要好好保留！它……它就是最重要的证据！我要拿着它，去找林先生……不，去报警！我要质问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卖给我假货？！为什么要如此欺骗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愤怒，将火力转向了“幕后黑手”。
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少数还没完全死心的舔狗或“盟友”的微弱响应：
“是啊是啊！太恶劣了！三个亿啊！这是诈骗！巨额诈骗！”
“小雅也是受害者！无辜被人欺骗了巨款！那些骗子才是罪大恶极！”
“这时候责怪小雅，那不就是受害者有罪论？这还有没有公理了！三观太不正了！”
陆霆琛冰冷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镭射光束，瞬间将那点稀薄的阴源轰得渣都不剩！他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令空气凝滞的寒意：
“哦？” 他像看笑话一样看着那几个出声的人：
“刚才……”
“是谁对我家瑶瑶送来的真品百般羞辱，一口咬定是假货，恨不得立马当垃圾铲出去的时候？”
“我似乎……没听见你们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她是‘受害者’，更没听谁提半句她可能‘无辜被骗’？” 他的质问，字字诛心！
“现在……” 他的目光扫过卓雅，再落到那几个发声者脸上，那眼神充满了极致的轻蔑和荒谬：
“换了个对象，立刻就成了千般委屈、万般可怜的‘受害者’，急吼吼要给扣上个‘有罪论’的帽子？”
“你们这‘三观’……”
陆霆琛冷嗤一声，如同极地寒流刮过：
“可真是灵活得像墙头草一样，比川剧变脸都精彩。我倒想问问，这双标的功夫，是不是你们祖上传下来的家风？嗯？”
那几个急于帮腔的人，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周围那些本来想打圆场或继续观望的人，也都被陆霆琛这丝毫不留情面的斥责震慑住，再也无人敢吭声。空气再次凝固得仿佛实质。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尴尬死寂中，一个看似圆场、实则更显刻板僵化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咳咳……这，这个……赝品确实存在，而且还涉及如此巨额的金额，卓小姐的确应该报警，严惩那些不法分子！” 说话的是一位陆家的旁支长辈，试图强行将话题从“现场打脸”转移到“后续追责”上。
卓雅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因为巨大的屈辱和挫败感而微微颤抖。她知道，今天这场精心筹划的“亮相”和“碾压”，已经彻底演变成了她个人的大型灾难现场。她强忍着几乎要崩溃的情绪，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一点扭曲的笑意，声音带着强行压抑的哽咽和浓浓的“歉意”，目光看向陆老爷：
“陆爷爷……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她深深地、幅度很大地鞠了一躬，仿佛要把自己折断。
“本想给您寻一件稀世珍品贺寿，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耗费了三个亿不算，还……还败了您如此隆重的寿宴兴致……” 她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砸在光洁的地板上，这次是真的屈辱和心疼到流泪，不是为了演戏。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目光终于敢落在那件被陆老爷捧着的素锦包裹上，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甚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口吻：
“……幸好！幸好苏小姐带来的……才是真品！长远大师的真迹终究没有缺席您的寿宴！否则……否则因为我的愚蠢和失误，害您错失珍宝，我就真的是陆家的……大罪人了……”
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泪如雨下，将委屈、自责与虚伪的“庆幸”交织得淋漓尽致。她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被骗的“失误”），并将苏瑶的“真品”视为拯救寿宴的最后慰藉，言语间将自己摆在一个极度卑微、极度自责、同时却又仿佛为苏瑶做了铺垫的位置上。
然而，在场稍有眼力的人都明白，她这番看似“谦卑”的自责，字字句句都在为自己开脱（是被骗的受害者），都在试图唤起陆老爷的“怜悯”，更暗含了最后对苏瑶的那句“大罪人”——若苏瑶带的也是假货，那她似乎就“罪不容诛”了？这才是她这句“庆幸”背后，最后那点不甘的、阴冷的挣扎。
花厅内的气氛，因为这番茶香四溢的表演，陷入了一种更为复杂诡异的沉凝。所有人都看着陆老爷，看他如何定夺这最后的一地鸡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