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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呼啸的风雪声还在继续。
北城基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裴珩和林疏月身上，眼神里满是哀求，仿佛溺水者看着唯一的浮木。
裴珩的目光沉静如水，扫过一张张写满渴望与恐惧的脸，最终落回陈远身上。
他薄唇微启，刚要点头应允，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等等。”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苏黎脸色煞白地站在隔离区门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身旁的苏幕，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双温柔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远。
苏幕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哑声开口：“陈基地长，我有一个问题，必须问清楚。”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陈远，“关于北城基地的异能药剂人体实验，作为基地长的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知情？默许？还是主使？！”
此言一出，隔离区内外瞬间一片死寂。
绿岭基地的众人，尤其是林喻森、沈砚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他们都知道苏幕被当成试验体的那段遭遇，那险些夺走苏幕性命的罪恶实验。
陈远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无比，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
他身后的北城基地异能者们也纷纷露出了震惊、茫然的表情。
他们中的大多数，对这场实验的内情并不完全知晓，但基地高层进行人体实验的流言，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
“我、我……”陈远声音干涩，巨大的痛苦和悔恨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不敢看苏幕那双眼睛，更不敢看旁边裴珩和林疏月。
“我也想知道答案。”裴珩的声音不高，却让人无法忽视，整个隔离区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陈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浑浊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我知情。”他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但不是默许，更不是主使，我是被张宇控制了。”
“他趁我不备，用异能催眠控制了我，让我稀里糊涂地签署了那份该死的实验许可令。就在你们来基地的第二天，我才突然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陈远老泪纵横，声音哽咽：“我清醒后，立刻下令停止了所有实验，张宇已经找不到了，他的手下也被我处理了。可、可已经晚了，实验已经开始了，受害者已经产生了。这是我一生都无法洗刷的罪孽，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所有被当成实验体的同胞。”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苏幕和苏黎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额头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对不起大家，我愿意承担任何惩罚，只求你们不要因为我一个人的罪过，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隔离区内一片寂静，只有陈远压抑的哭声和额头上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的声音。
苏幕和苏黎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陈远，兄妹俩的脸色都很复杂。
苏幕眼中的怒火并未完全熄灭，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岂是几句忏悔就能抹平的，但他也清楚地看到了陈远此刻的崩溃和绝望，也知道他被控制的无奈。
苏黎紧紧握着苏幕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哥哥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哥，算了吧。既然月月同意让他们进来，就说明至少他们现在是干净的。”
苏幕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陈远，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陈远，记住你今天的话。你的命，暂时寄在这里。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一丝一毫的欺瞒，或者这些人中有人敢再行不轨，我苏幕，第一个取你性命。”
说完，他猛地转身，拉着苏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隔离区。
苏黎被他拉着，回头看了一眼裴珩和林疏月，眼中带着一丝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