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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谢延的脸变成裴执时,沈霜宁几乎是被惊醒的。
一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修长分明的手,正温柔地悬在她脸颊边。
“梦见什么了,怎哭得这般伤心?”
坐在一旁的是萧景渊。
沈霜宁看清是他,便握住了他的手,在他面前,不受控制地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萧景渊心疼得不行,顺势将她拉到自己怀中,宽阔的臂膀拥住她,察觉到她身体在轻轻发颤。
看来的确不是什么好梦。
萧景渊有些后悔,应该早点叫醒她的。
“没事了,我来了。”他安抚着她的情绪,手指轻柔地抚过她的后背。
梦里的人和事,都令沈霜宁感到害怕。
她从未想过,自己前世竟会和谢延有过那般特殊的经历。
在此之前,她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去了江西外祖家,在那住过一段时间。
可关于从京城到江西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片空白。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也问过阿蘅,为何她不记得路上的事了。
阿蘅却说:“当时遇到了山匪,小姐为了躲箭,不小心撞到了路边的石头,晕了过去。后来请的大夫说,是伤了脑子,才忘了那段路的事,忘了也好,免得害怕。”
所有人都口径一致,说是山匪,是意外,是失忆。
她便信了。
可现在想来,分明是谢延刻意而为。
她都想起来了。
甚至能清晰地想起,逃离那座荒山的第三日,她总在夜里惊醒哭叫,谢延便坐在她身边,端来一碗带着甜香的汤药,轻声哄她:“喝了这个,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她当时昏沉得厉害,只觉得他的声音温和,便乖乖喝了下去。
从那之后,关于那段经历的恐惧渐渐淡了,再后来,连谢延的名字、他的样子,都彻底忘记了。
是他不想她记得,要她忘了那段经历,还有他。至于他的用意,也许是怕她的存在会影响他之后的“大计”,又或是别的什么原因。
更让沈霜宁心头震颤的是,那碗药的味道很熟悉——这一世她也喝过。
正是当初春猎遇险之后,裴执派人送给她的,说是“安神定惊的方子,特意请太医配的”。她没多想,只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可就是那两口,她对春猎发生的事竟渐渐模糊了。但许是喝的不多,努力回想,还能想起一些来。
总之,那盅汤药的味道,跟上一世谢延喂给她的,竟是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裴执和谢延两个人的脸,在沈霜宁脑海里交替出现。
她心里已隐隐有了个猜测。
......
此时的屋外,裴执透过窗户,看到了屋内的景象,袖口下的手缓缓攥紧。
青云站在一旁,瞥见他神色阴沉,心里很爽。
裴执将目光从屋内的两人身上收回,随即转头看着青云,道:“你是故意的。”
方才青云去请他,说是沈霜宁醒了。他就立马过来了。
可看到的,却是萧景渊陪在她身边,还有她对萧景渊天然的依赖和亲近。
仿佛有一把刀,在剜着裴执的心口,流出来的血却是冰凉的。
青云却像是没察觉他的怒意,客客气气地拱手行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四小姐与世子早已定下婚约,不久后便要完婚。少师若是真在意四小姐,也该注意言行举止,免得让人非议,平白辱没了四小姐的名声。”
裴执冷笑一声:“何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说罢便拂袖走了。
青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屋内,沈霜宁的情绪已逐渐平复下来,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谢延真的死了吗?”
萧景渊“嗯”了一声,道:“黑甲卫在悬崖下找到了他的尸身,已经死透了,我也确认过了。”
沈霜宁便点了点头:“死了就好。”
尽管上一世她跟谢延有过很深的交集,甚至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但这一世终究是不同的。
如今的谢延,跟她有着化不开的仇怨。
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只有难以磨灭的恨意。
“我做了个梦。”沈霜宁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轻声道,“我梦见了谢延。”
萧景渊闻言,眸光微闪,却并未言语,耐心听她说下去。
沈霜宁并未注意到萧景渊神色里的异样,她将梦里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口头上说的虽是“梦”,可两人都知道说的是前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谢延死后,我反倒想起来了。这世间,当真有很多无法解释的事。”
萧景渊不置可否。
听沈霜宁说完,他眼里划过一抹了然,迷雾顿开。
自从恢复了前世记忆后,有个疑问便一直盘旋在他心头:谢延那般心思深沉之辈,为何会在沈霜宁离世后,做出那般疯狂的举动?
先是借瑞王之手,强行将沈霜宁从燕王府带走,后将她带离京城,藏起来,最后在被追兵围困断崖之时,竟抱着她的尸身,跳崖“殉情”!
萧景渊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在他看来,谢延连沈霜宁的烂桃花都算不上。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原来谢延跟她有过那样一段经历,难怪他会对她念念不忘。
“过去的事,不必再深究了。”萧景渊将她单薄的身子圈进怀里。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前世她死后都发生了什么,免得让她担惊受怕。
萧景渊拥着她,用了几分力道:“回去之后,我们就成婚。”
沈霜宁轻轻“嗯”了一声。
但是在离开之前,还有件事待她去确认。
-
柳氏田庄发生的事太过惨烈,死了上百人。
田埂上的新坟一座挨着一座,白幡在冷风中簌簌作响,每天都能听到哀恸的哭声。
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让柳氏这一旁支几乎断了根。
庄主夫妇死在了那场屠杀之中,几个管事和护院也都殒命当场,最后清点下来,偌大的柳家,就只剩柳玉一个人了。
她穿着素白的孝衣,跪在父母坟前烧纸,原本灵动的眼睛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枯井,脸上没什么泪,可那股化不开的悲戚,比恸哭更让人揪心。
沈霜宁实在怕她想不开,便特意留到最后,等田庄的后事都料理妥当,才上前对她说:“表姐,你跟我们回国公府吧。”
柳玉摇了摇头:“不,我不能走。”
她的目光扫过田庄的方向,那里有她从小长大的宅院,有父母亲手种下的果树,有庄户们世代耕种的田地。
“这里是爹娘奋斗了半辈子留下的心血,田庄是柳家的根,不能断。现在他们不在了,这根就得我来守着。”
她顿了顿,抬手抹去眼角的湿润,道:“况且庄户们大多没了家人,我若走了,他们怎么办?这田谁来管?爹娘留下的家业,总不能就这么荒了。”
柳玉比沈霜宁想象中要坚强,却更让人心疼了。
沈霜宁道:“可你一个姑娘家,守着这么大的田庄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