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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两侧的观察窗里，已经有一些新人污染体被关押在透明房间中。有人看着他，一脸茫然；有人在悄悄后退，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接近的存在。还有一位皮肤剥离一半、背后长出甲壳的少年，则只是默默地趴在玻璃前，眼神专注如猎豹。
沈一衡与他四目相对了一秒。
他没有表情地移开视线，但那少年的眼神却像是被什么撩拨了一下，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欢迎进入新人区。”机械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脚步未停，但视线已经扫到了即将抵达的目标——前方的门上写着几个字：
【内部授课·污染应对A班】
而门旁正靠着一个人影，身材高挑，一袭带着事务所徽记的黑制服，正懒洋洋地叼着一根棒棒糖，偏头朝他笑。
“喂，终于来了啊。三队队长，哦不对，现在得叫你沈老师了。”
那人咧嘴一笑，红糖色的眼眸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恶趣味。
正是合仁收容所四队队长糖宝——谢时阙。
他笑着弹了弹手中的终端牌卡，一抬手，那道门便缓缓开启。
“好久不见，新班级都给你准备好了，祝你教学愉快——不过要是疯了，记得先写完课后总结，我还挺想看的。”糖宝反手将头上的鸭舌帽往后一扯，看起来酷酷的。
在他身旁则是有着黑长直的天池，一如往昔，踩着个恨天高，一步三摇的走向沈一衡。
“哟，我的沈小弟弟，怎么好久不见还带上手铐脚镣了，是诞生了什么新爱好吗？”天池舔了舔自己的红唇，将白皙的玉臂搭上了沈一衡的肩膀，指甲带着香气，一瞬间贴得极近。
她说话的声音甜腻，带着一股淡淡的暧昧挑逗：“还是说，在这十四天的幽闭冥想里，你终于承认了，自己其实就喜欢被关着调教？”
沈一衡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没有甩开那条搭在肩上的手臂，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金属束缚器——上头隐约浮动的，是最新型的认知防爆刻印，据说哪怕Level-3也能限制片刻，是专门为他这个危险分子准备的。
哪怕有简厄辰的背书也难以恢复自由之身，看起来现在这算是戴罪立功的行径了。
戴罪立功吗？
“你要是再靠近点。”他慢条斯理开口，语气带着一点儿慵懒与危险，“我很怕我把持不住。”
天池轻轻一愣，然后像是被逗乐了，抬手捂嘴笑起来：“来哦小弟弟，我在房间里等着你，只怕你来不了。”
“不过现在你还挺有精神的，看来你这些天过得不算太差。”
谢时阙看了一眼他们两人的互动，叼着糖嘟囔了一句：“唉，你们之间怎么一见面就要开车啊……考虑一下未成年人的心理健康呗。”
他转头，朝教室里张望一眼，眯起了眼睛：“学生都到齐了，你们可别太吓人。尤其是你，沈老师，班上那几个新人可是出了名的——不太乖。”
门后，是一间宽阔到略显诡异的教室，宛如剧场。讲台上空空如也，学生座位稀稀拉拉，每一张椅子上坐着的，都不是“人类”完整的模样。
沈一衡点了点头，朝内望去，有个银发女生一直神情冷漠的盯着他们这个方位，眼神像块万古不化的坚冰。
“给你个忠告，看看那个一直盯着你的银发女生，你别看她还挺可爱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难搞。你可别乱来。”一直在一旁默默双手环胸的钟岷冲着沈一衡说了一句。
“好。”
沈一衡冲着钟岷点了点头，再没有任何迟疑，迈步而入。
身后，门缓缓合拢，封死。室内光线略暗，只有正上方一束聚光灯落在讲台上，仿佛是为他而点。
他站上去，抬起手，声音平静却穿透全场。
“从今天开始，你们的任务很简单。”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资料卡，再抬头时，眼底多了一丝锋锐。
“——活着，别疯。”
讲台下，一双双非人的眼睛，正悄然睁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