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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宁欢也怔怔地望着他，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却两顾无言。
宁欢曾看过这个男人的照片，那时他还因为江屿知说他像对方而生气。
可实际上，宁欢不得不承认，他们确实有相似之处，不过相比之下，江屿知显然更像对方一些。
眉眼间的轮廓，和微微上扬的唇角，都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对方身上那股沉淀了半生的威严，是江屿知再怎么模仿也学不来的。
这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气场，不用说话，光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眼前的人，看来就是在电话里侮辱宁欢的江露白了。
宁欢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缩。
他听江屿知说过一些关于江露白的过往，而那些故事里总带着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传奇色彩。
这太远了。
可如今这人，就站在自己身前，身上的气场是那么的真切。
宁欢的心脏开始怦怦乱跳，他想大声喊黎川柏过来，或者喊醒江屿知。
可此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露白向他走过来，停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地方。
“跟我走。”江露白只说了三个字，便率先朝着病房里的小花园走去。
直到月季花香混着清晨特有的空气飘进宁欢的鼻腔中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莫名跟在了江露白的身后。
他的脑子真的像进了水一样，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
江露白坐在了一侧的藤椅上。
他看向宁欢的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却又不像看陌生人那样全然疏离。
他抬手朝宁欢招了招，动作很轻，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温和，“过来。”
宁欢站在原地没动。
其实他想跑来着，就像小鸡遇见黄鼠狼一样迅速逃窜。
可当他看着对方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时，却忽然走近了几步。
就这样，直到彻底站在江露白对面，宁欢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他到底怎么了？他明明连黎川柏、黎慕云、江屿遥都不怕，居然怕面前这个人！
江露白看着宁欢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坐下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说着，伸手点了点旁边的空位。
江露白明明是副放松的样子，可宁欢却仍感觉有股无形的压力萦绕在头顶。
宁欢忽然想起，那时江露白在电话里说自己手段下贱，语气里都是憎恶。
可眼前这人，语气里竟听不出半分恶意，甚至称得上是温柔。
他一时更慌了，愈加不知所措，只得讷讷地坐在旁边，随时准备逃跑。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宁欢能感觉到江露白正在打量自己。
他咬咬牙直接抬起头，果然见到对方那充满审视意味的眼神，既像看物品，又不像看物品。
宁欢读不懂这种眼神。
他现在已经可以把江露白认定为目前为止自己见过的最恐怖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