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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早朝的肃穆。一名驿卒踉跄着冲进大殿，铠甲上还沾着北方的黄沙。
"启禀陛下，北原三郡大旱，赤地千里，已有灾民开始啃食树皮..."
张辰眉头一皱，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他抬眼看向跪在殿中的驿卒："朕不是已经下令开仓放粮了吗？"
户部尚书崔琰颤巍巍出列："回陛下，去年征战漠北，国库存粮已耗去七成。若再..."
"够了！"张辰猛地拍案而起，龙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作响，"北疆将士正在用命，难道要让朕的士兵饿着肚子守边关？"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几位老臣偷偷交换着眼色，却无人敢再进言。
就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皇后娘娘驾到——"
朱漆殿门轰然洞开。苏映雪一袭素白中衣，赤足散发，就这样一步一步走进金銮殿。她脚上的血迹在光可鉴人的金砖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脚印。
张辰瞳孔骤缩："皇后！你这是..."
"臣妾恳请陛下，"苏映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剑刺破朝堂的沉闷，"免去北原三郡三年赋税，开仓赈灾。"
兵部尚书王焕立刻跳了出来："荒唐！后宫干政，成何体统！娘娘还是..."
"闭嘴！"张辰一声暴喝，吓得王焕直接跪倒在地。但他的怒火显然是对着苏映雪的："皇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苏映雪缓缓跪下，额头抵在冰冷的地砖上："若陛下不允，臣妾便长跪不起。"
"好，很好。"张辰怒极反笑，"那你就跪着吧！退朝！"
......
养心殿内，张辰烦躁地来回踱步。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琉璃瓦上发出令人心烦的声响。
"陛下，娘娘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大太监李德全小心翼翼地禀报。
"让她跪！"张辰一把扫落案上的茶具，"朕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雨幕中，苏映雪的身影摇摇欲坠。她的脸色比身上的白衣还要苍白，嘴唇已经冻得发紫。宫人们远远站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陛下！不好了！"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娘娘晕过去了！"
张辰手中的奏折"啪"地掉在地上。他几乎是飞奔出殿，连伞都顾不上拿。当看到雨中那个单薄的身影时，他的心猛地揪紧了。
"映雪！"他一把抱起浑身湿透的皇后，触手的冰凉让他心头一颤，"传太医！快传太医！"
太医院首座陈太医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回事？"张辰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回陛下，娘娘她...服用了断肠散..."
"什么？！"张辰一把揪住陈太医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所幸剂量不大，臣已经用金针封住毒性..."
张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他的目光落在苏映雪枕边的一封信上：
「陛下若见信，妾身已饮毒。非是以死相逼，实不忍见北原百姓易子而食。妾一命，换百万生民，值矣。」
"傻女人..."张辰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他猛地转身："拟旨！北原三郡免赋三年，开皇仓赈灾！再有延误者，斩立决！"
当夜，张辰守在病榻前，握着苏映雪冰凉的手。窗外电闪雷鸣，一如他此刻的心绪。
"陛下。"影子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查到了。断肠散是...从东宫流出来的。"
张辰的手猛地收紧，眼中寒光乍现："你确定？"
"千真万确。太子身边的刘公公三日前曾去太医院取过药。"
雨声中，张辰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昏迷中的皇后，又想起太子近日反常的举动，一个可怕的猜测浮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