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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破了高护卫鼓噪起来的嚣张气焰。
高护卫脸上的激动和愤怒瞬间凝固，转而化为一种见了鬼般的惊骇。
他怎么也没想到，执法堂堂主沈砚，这个仙门内煞神般的存在，竟然会亲自过问一个杂役弟子的事情，而且看样子，分明是站在了云栖那一边！
“沈……沈堂主！”高护卫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弟子……弟子也是为了仙门清誉，绝无虚言！”
“哦？”沈砚向前一步，那迫人的气势让高护卫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本座问你，可是亲眼所见云栖使用了禁忌手段？”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人心最深处的隐秘。
高护卫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弟……弟子虽未亲眼见她施展禁术，但……但她这星露芝长势如此迅猛，品相又如此完美，绝非正常手段能够达到！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法子！”
这话一出，周围本就摇摆不定的弟子们又开始窃窃私语。
确实，云栖这星露芝的成果太惊人了，引人怀疑也属正常。
“呵，”一声轻笑从旁传来，青梧莲步轻移，走到人群前方，对着沈砚微微福身，姿态优雅，语气却带着几分意有所指：“沈堂主明鉴。高护卫也是一片赤诚，担心有人为求胜绩，走了歪路，玷污了仙门大比的清正。云栖师妹这灵植……的确有些匪夷所思。”
她这话看似公允，实则是在暗暗拱火，将“作弊”的嫌疑进一步引向云栖。
云栖贝齿轻咬，心中冷笑。
这青梧，果然是好手段，三言两语就想把自己钉死。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沉稳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是沈砚。
他没有看她，依旧盯着高护卫，但云栖却从他挺拔的背影中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仿佛只要有他在，天塌下来都能顶住。
这股突如其来的安心感，让云栖原本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
她深吸一口气，迎向众人探究的目光，声音清亮而坚定：“高师兄，你说我使用不正当手段，可有证据？”
高护卫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语塞，求助似的看向青梧。
青梧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依旧保持着清冷：“云栖师妹，若非有疑，高护卫岂会贸然指控？你这星露芝的生长速度与品相，确实超乎常理。若你问心无愧，不妨解释一二，也好打消大家的疑虑。”
好一个“打消疑虑”，分明是逼着云栖自证清白，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她精心布置的陷阱。
不等云栖开口，人群中又走出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正是平日里常在藏书阁活动的罗书生。
他先是对着戴长老和沈砚拱了拱手，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启禀长老，堂主。弟子罗成，常在藏书阁研读古籍。近日整理残卷时，曾偶然翻阅到一些关于上古催生灵植秘术的记载，其中某些法门，与云栖师妹这星露芝的异状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那些法门，大多因有伤天和，或是需要付出极大代价，早已被列为禁术。”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竟然与禁术有关？”
“怪不得长得这么好，原来是走了邪路！”
“我就说嘛，一个杂役弟子，怎么可能培育出如此品相的灵植！”
质疑声、鄙夷声、幸灾乐祸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向云栖涌来。
何师姐也皱起了眉头，看向云栖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
若真与禁术有关，那性质可就严重了。
戴长老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他可以容忍弟子有些小聪明，但绝不能容忍触碰禁忌。
高护卫见状，胆气复壮，立刻大声道：“听到了吧！罗师兄都作证了！云栖，你还有何话可说？”
青梧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看向云栖的眼神充满了快意。
她倒要看看，这云栖这次如何脱身！
一时间，所有的压力再次聚焦于云栖一人身上。
沈砚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冰冷的目光扫过罗书生，带着一丝审视。
他能感觉到云栖微微绷紧的身体，不动声色地向她靠近了半分，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安抚：“不必慌，有本座在。”
这简单的六个字，如同暖流般注入云栖心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