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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竹的药瓶"当啷"落地。
她跪坐下去，仰头望着那团光："我...我本来要给您喝解诡毒的药..."
"好姑娘。"顾长风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陆九溟身上，"青铜匣里是最后一块圣物，镇龙台的机关需要它。
记住，国师要的不是龙气，是龙气里的...轮回印。"他的声音突然发颤，像被什么扯着往地底拽，"快走，雾林里的守墓人...能帮你们开镇龙台的门..."
"将军！"陆九溟冲过去，掌心的阴籍残卷突然灼烧起来。
他这才发现，顾长风的身影正在和祭坛的光融合，银鱼纹的剑穗正化作金粉，渗进石缝里。
"替我看一眼大胤的春天。"顾长风的声音已经模糊，"记得...莫信黄泉的哭声..."
光柱骤灭。
祭坛重新沉入阴影，只余白小芩临摹的纹路还泛着幽蓝，像块没擦干的泪痕。
沈青竹捡起药瓶，轻轻放进祭坛的缝隙里。
她站起来时膝盖发颤，却还是扯出个笑："他说得对，得走了。"
柳如烟从树后走出来，符纸已经收进袖中，手腕上的血却还在渗。
她瞥了眼陆九溟怀里的青铜匣，轻声道："镇龙台在雾林深处，我之前探过，林子里有...活的墓碑。"
"活墓碑？"铁面匠转动轮盘，藤网"唰"地收进机关里，"正好，我的机关雀能探路。"
墨十三的纸身"哗啦"收拢，重新凝成人身。
他看了眼祭坛，又看了眼陆九溟，说："我能制引路纸人。"
白小芩摘下傩面，露出泛红的眼尾。
她将面具扣在祭坛上，饕餮纹的红光与石纹的幽蓝交叠："这面具替将军守着，等我们回来。"
陆九溟摸了摸胸口的青铜匣，又摸了摸阴籍残卷。
残卷里新增的记载在发烫："忠魂镇碑，圣物归位，诡门将封——然黄泉之下，有哭声起。"他抬头望向山影，镇龙台的断碑还藏在雾里，而雾的更深处，是片浓得化不开的青黑——那是柳如烟说的迷雾森林，林子里飘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像谁在低低唤着"回来"。
"走。"他握紧青铜匣，验尸刀上的阴籍纹路亮起微光，"去雾林。"
众人开始收拾行装。
沈青竹将古籍塞进药囊，墨十三折了只纸鹤放在肩头，柳如烟往袖中多塞了叠符纸，铁面匠调试着机关雀的翅膀。
白小芩最后看了眼祭坛，弯腰拾起块带血纹的碎石，收进颈间的小布袋里。
山风卷起晨雾，往雾林的方向涌去。
陆九溟走在最前，能听见身后细碎的脚步声——那是活着的人在走，带着逝者的遗愿，往更浓的雾里去。
雾林的边缘，有块半埋的墓碑突然动了动。
碑上的刻痕渗出黑血，缓缓拼出几个字："来者，留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