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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的呼吸很稳，稳得不像昏迷的人。
女生把铁片从口袋里拿出来，贴在自己左腕旧疤上。金属凉，皮肤却热，像有电流顺着骨头缝爬上来。她没说话，只是将铁片另一端轻轻搭在波形纸边缘——纸正贴在他喉部疤痕处，红纹此刻不再沉静，而是像被风吹皱的水面，波动频率快得几乎要看不清轮廓。
“他在回应什么？”新学员蹲在一旁，声音压得很低，手指捏着铜丝，准备拓印。
女生摇头，“不是回应，是接收。”
导师站在几步外，目光落在齐墨胸口起伏的节奏上。他没靠近，怕干扰。刚才检测仪自动关机的事还在所有人脑子里悬着，谁也不敢贸然用电。
“断开试试？”导师开口。
女生立刻否决：“不能断。现在这纸是他唯一的翻译器。”
她说完，把铁片固定在桌面凹槽里，用铜丝绕三圈，再引向一块未激活的晶体样本。空气中原本那种金属冷却液的味道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种难以形容的干燥感，仿佛氧气被抽走了一部分。
铜丝开始轻微震动，顺着波形纸传来的节奏，一点一点在晶体表面留下波纹痕迹。女生盯着那图案成型，忽然发现波谷末端浮出两个数字：07。
很小，几乎看不见，像是墨迹渗进纤维深处才显影出来的。
她没出声，只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纸面。数字没消失。
“记录下来。”她对新学员说，“别问为什么。”
新学员点头，照做。
这时，金属板还在齐墨胸口放着，背面那个箭头符号在昏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之前有人以为它是方向标记，反复测量房间角度，甚至怀疑它指向某个隐藏出口。但现在看，那些推测都错了。
女生忽然想起齐墨说过一句疯话：“我名字笔画拆开，比电路图还复杂。”
她低头看他脸，睫毛没颤，嘴唇干裂但不发紫。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齐墨”两个字，然后一笔一笔拆解，重新排列成能量流向图——不是文字，而是模拟电流路径。
当“墨”字中间那一横断口对准箭头尖端时，红纹猛地亮起。
不是一闪，是持续发光，像灯泡终于接通电源。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
金属板上的箭头嵌入字形断口，形成闭合回路。那一瞬间，辅助组放在桌边的晶体样本突然漂浮起来，离地约三十厘米，维持了不到一秒又落回原位，没发出任何声音。
没人敢碰它。
女生把手放回齐墨手腕上，脉搏依旧稳定，但她能感觉到波形纸的跳动变了节奏——不再是警告式的急促，而是一种……确认般的规律震动。
像是某个系统终于识别了主人。
“这不是污染。”导师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像怕惊醒什么，“是播种。”
他指着培养舱残留组织的照片：“dNA比对结果出来了，和齐墨疤痕完全一致。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意外植入。他们是故意选中他，让他成为能承载旧邪恶的新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