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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的暗金纹路还在微微发烫，像刚烙上去的印记还没完全冷却。齐墨没动，只是把那只手缓缓收进袖口，遮住皮肤下流动的异样光泽。
他转身时脚步很轻，却踩碎了一地凝固的寂静。
“所有人，后撤三十米。”他说，“不是撤退，是集结。”
没人问为什么。上一章那层膜带来的压迫感还在胸口压着，谁都不敢喘太重的气，生怕惊动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几个学员扶起刚才被空间褶皱影响的同伴，那人左脚已经恢复原状，但靴子表面残留着一层薄薄的灰白雾气，像是某种东西还没彻底离开。
齐墨走到一块相对平整的断墙边，手指在砖缝里抠了一下——那里还沾着一点从膜上掉落的碎屑，颜色比灰烬深，质地却更软。他捻了捻，没闻到味道，指尖却传来一阵细微的震颤，频率和地底搏动一致。
“通知导师组、侦察组、支援组、近战组各派一名代表，带上记录工具，十五分钟内到东侧静室集合。”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空气里，“别带武器，只带脑子。”
传令的人跑开后，齐墨靠着断墙坐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叠折叠整齐的纸片，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反复使用过的。这是他们用来标记异常能量波动的感应纸，原本只在接触邪恶力量时才会变色，可现在其中一张的角落，正缓缓浮现出暗金色的细线。
和膜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他没惊讶，只是把它单独挑出来，夹在指缝间轻轻晃了晃。
“你也在学我们。”他说，语气像在跟老朋友说话，“可惜你还没搞懂，什么叫‘人’。”
静室比想象中快地腾空了。原本堆放药剂瓶的架子被挪到角落，地面扫过一遍，连灰尘都按区域分成了不同深浅的灰白色块。最先到场的是支援组的女学员，她手腕内侧的游动感还没消退，可她没碰那里，只把手放在膝上，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刚才调配封印药剂时沾上的矿物粉。
接着是侦察组的老成员，肩甲上有道新鲜裂痕，进来时目光直接落在齐墨袖口露出的半截掌纹上。
最后一个是导师组的年轻代表，胸前别着一枚铜质徽章，样式古老，表面蚀刻的纹路却让齐墨瞳孔缩了一下——不是完全相同，但结构逻辑一致，就像同一本书的不同章节。
会议开始前没人说话。
齐墨撕下三张感应纸，分别递给三人：“你们各自写下看到的新变体特征，不用排序，想到什么写什么。”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但在这种安静里，每一道摩擦都像在刮骨。
写完后他收回来扫了一眼，立刻发现共同点：空间褶皱出现时灵力粒子的排列方式变了，不再是随机分布，而是呈现出类似蜂巢的六边形结构；膜的扩散波纹会主动避开某些特定材质的能量残留；以及最关键的——它对“意图”的反应远超对“动作”的敏感度。
“它不是靠视觉或能量强度判断目标的。”齐墨把纸片摊开，“它是读我们怎么想的。”
这句话像冷水泼进热油锅。
支援组女学员猛地抬头：“你是说……它能感知思维？”
“不完全是。”齐墨指着其中一张纸上画的波纹轨迹，“它是在模仿我们的节奏。刚才那一战我们用传承力量集中攻击弱点，它被打疼了，现在反过来学我们怎么组织能量流动。这不是智慧，是进化本能。”
侦察组那人皱眉：“那我们下一步怎么打？总不能连想都不敢想吧。”
“那就别想‘怎么打’。”齐墨忽然笑了，嘴角扬起的角度有点神经质，“想想它怕什么。它怕混乱，怕无序，怕我们做出它预测不了的事。”
导师组的年轻人第一次开口：“比如你刚才举着灰烬的动作？”
齐墨点头：“那是临时起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有效。它卡住了，因为它没数据库能匹配这种行为模式。”
静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