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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察觉浑身的生机都在流逝，就在这时，那法阵对他生机血液的吸食却忽然停下了，宋时费力地抬头去看，却见楼听屿穿着松松垮垮已经被染成红色的衣袍跪坐在法阵之中，他怀里抱着的林青辞不知何时清醒了一点。
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抓住了楼听屿的衣袖，林青辞声音虚弱：“……住手。”
楼听屿安静地看着林青辞，良久居然真的住手了：“好。”
楼听屿忽然抬偏过头看了宋时一眼。
楼听屿的眼眸已经在流血了。
楼听屿眼底一片猩红，他看着宋时，轻声说：“滚出去。”
随着楼听屿的话音落下，宋时被强制送离，整个世界都开始扭曲起来，铺天盖地的血色笼罩了整个空间，那些楼阁，家具甚至是花木都化作飞灰湮灭，那些楼家的人，华丽的婚宴都化成了灰，直到只剩下楼听屿和林青辞。
“小辞，”楼听屿握住林青辞的手，看着血红的天地，笑起来：“我们成婚吧。”
楼听屿显然是不正常。
林青辞想问他到底有没有在外面城堡里的记忆，他总觉得楼听屿的情况非常奇怪：“你到底……”
话还没有说完，楼听屿俯身。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一道甜美的女声：“你要许愿吗？”
那声音是他们昏过去之前听到的，那个沈意欢的“爱人”的声音。
“别答唔……”林青辞想要提醒他，但被楼听屿困住，连话都说不完整：“假……”
楼听屿神情虔诚疯狂，他说：“我许愿。”
阵成，如愿以偿。
与此同时，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整个世界像忽然开始崩裂，像是镜子上细细的裂纹，那道甜美的女声开始激动起来，带着整个世界都在颤抖，直到世界化为齑粉，幻境散去，露出无数镜子组成的世界。
林青辞被楼听屿护在怀里，恍惚间，林青辞察觉冰凉的血滴落在了他的脸上，无数镜子碎片扎入楼听屿的血肉，林青辞被他护着，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一个镜子组成的世界里，没有肮脏，美好而圣洁。
沈意欢就站在其中一块巨大的镜子之前，清瘦文弱，脖颈上，肩膀上还缠着纱布，她脸上厚厚地眼镜不知何时不见了，露出一双格外漂亮的眼睛，像是夏夜的星。
她看着被无数镜子碎片扎成了刺猬的楼听屿，看着被他护在怀里的林青辞，笑眼莹莹：“终于完成了，最后的献祭。”
不远处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个献祭法阵，曾娅雪已经死了，整个人被抽去了筋骨一样软绵绵地铺开在地上，像是一张摊开的试卷。
他们脚下，是一个镜子碎片拼合成的献祭法阵。
楼听屿浑身是血，血迹淅淅沥沥，落在林青辞身上，凉得像冰。
等等，有哪里不对，为什么楼听屿的血会和自己一样……凉得像冰？！
“只要最后的一阴一阳两个献祭体，你就可以活过来了，就可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沈意欢对着自己身旁的一团空气说：“我们都会如愿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