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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岗位上
在烈火中永生
《二轮推车》
你是拉渣的小推车
也是拉灰的小推车
太阳和月亮是你的车轮
碾压过无数白天和夜晚
你是拉渣的小推车
也是拉灰的小推车
你用钢铁的筋骨
拉出无数冬天和夏日
你是拉渣的小推车
也是拉灰的小推车
你用宽广的胸怀
装过无数污泥和垃圾
你是拉渣的小推车
也是拉灰的小推车
前进时的方向
车间是的归宿
《生活》:
生活是忙忙绿绿的身影
你付出多少
就能得到多少
生活是一杯醇酒
让你清醒
也能让你糊涂
生活是家中的碎杂琐事
让你快乐
也能让你烦恼
生活是周而复始的四季
让你成熟
也能让你苍老
生活
给了你许多
也会让你失去很多
《心愿》
我愿是一颗螺丝钉
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
祖国需要我到哪里
我就钉在哪里
我愿是一条路
一条正直的路
祖国需要我到哪里
我就铺到哪里
我愿是一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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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友谊的桥
祖国需要我到哪里
我就架到哪里
我愿是一块钢铁
一块赤红的钢铁
祖国需要我做什么
我就锻打成什么
我愿是一棵树
一棵参天的大树
祖国需要我做什么
我就雕刻成什么
我愿是一颗太阳
一颗温暖的太阳
祖国需要我到哪里
我就温暖到哪里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保温管生产线,我每天早晨都会先准备好了工作计划,看着工人们像精密齿轮一样开始一天的运转。
流水线上的金属碰撞声、叉车引擎的轰鸣、质检员的吆喝声,这些声音交织成他熟悉的工厂交响曲。
笔记本上的字清清楚楚如铅印,我用手指无意识地画着生产数据曲线,一切都按部就班——直到那个电话打破平静。
"王厂,公司有一支维修队今天要住到你们厂区。"侯副部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麻将牌的碰撞声,"老规矩,两间宿舍加个仓库,你给安排一下。"
我的手指突然收紧,陶瓷杯传来不堪重负的脆响。我闻到了电话那头飘来的烟酒气,混合着某种名贵香水的甜腻,这味道让我胃部抽搐。
三年前维修队来抢修锅炉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焊枪在车间地板上留下的焦黑疤痕,配电箱里被私接的电线像寄生虫般盘踞,还有那场差点引发全供热站停工的醉酒斗殴。
"侯部,现在厂里宿舍紧张,新招的技工都住在临时板房..."我的喉结滚动着,茶水已经凉了,舌根泛起苦涩。
"老王啊。"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刀刃般的亲昵,"赵队长是李副总的妻弟,去年帮公司省了六十万检修费。你那个厂长的考察期,下个月就该结束了吧?"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我眯起眼睛,看见几个穿着橙色工装的男人正大摇大摆进了大门。
保安老徐想检查他们的车辆,却被为首那个络腮胡子一把推开。车上的工具都是我们的,不用检查了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我挂断电话时,发现掌心全是冷汗。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吹散了我刚才画的曲线,玻璃窗上的水雾凝成水珠滚落下来,像某种无声的控诉。
下午三点十七分,维修队正式入驻。我站在仓库门口,闻到了随风飘来的机油味和隐约的酒气。赵大奎——那个络腮胡子队长——正指挥工人把十几个木箱搬进改造过的仓库,箱体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其中某个箱子里传出玻璃瓶清脆的碰撞声。
"王厂是吧?"赵大奎掏出一包软中华,烟盒上金色的烫字在阳光下反着光,"以后多关照啊。"我没等回应就自顾自点燃香烟,吐出的烟圈飘向仓库顶棚的消防喷淋头。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嵌着黑乎乎的油渍,右手小指缺了半截,伤口愈合处像条僵死的蚕虫。
"赵队长,厂区严禁明火。"我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他听见自己的回声在空旷的仓库里震荡,某个正在搬箱子的工人故意踢翻了水桶,污水溅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上。
赵大奎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侯哥没跟你说?我们维修队有特许。"他凑近时,周毅闻到了混杂着大蒜、酒精和口臭的浑浊气息,"去年在化工厂作业,整个班组在防爆区抽了半个月的烟,屁事没有。"
"那里的事我不管,也管不着。"我的声音突然拔高,惊飞了料仓顶上的一群麻雀,"但在这里——"金属安全靴重重踏在钢制网格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震颤,"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听我的!"
赵大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中把玩的打火机"啪"地合上。他身后几个维修工不约而同地站直了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拽直了脊梁。
"看见这些银色巨兽了吗?"我反手拍向身后的料仓,金属壁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个仓里装着两千五百立方米的木粉原料,四个仓就是一万吨。"指尖划过仓体上斑驳的"严禁烟火"标识,铁锈簌簌落下,"而那边——"
突然转向村庄方向,手臂划破凝滞的空气:"住着四百多户人家,最近的那栋红砖房,直线距离不超过一百米。"
风突然静止了。整个料场陷入诡异的寂静,连除尘器的嗡鸣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我能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知道木粉的燃点是多少吗?"我向前迈了一步,安全靴碾碎地上凝结的木粉块,细碎的爆裂声在众人脚下炸开,"180℃。一个烟头的温度是700℃。"突然从口袋掏出昨天收集的七个烟头,焦黄的过滤嘴在掌心排成触目惊心的阵列,"这些'小可爱',足够把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赵大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抽搐。远处村庄的狗突然狂吠起来,此起彼伏的叫声像拉响的警报。
"听着,"我逼近到能闻见他呼吸里劣质白酒味道的距离,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谁要是敢在这里点烟——"突然抓起操作台上的测温枪,液晶屏上"45.6℃"的红色数字在众人眼前闪烁,"我会亲手把他押送出厂。"
那天夜里,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蛛丝上挂着"安全生产标兵"的奖状和副主任任命书,而阴影里等待的蜘蛛,长着侯副部的脸和赵大奎的断指。
第二天清晨,办公室一排房子因为电路故障全线停电。我在配电室发现了被烧焦的违章接线,残留的绝缘胶带上还沾着火锅油渍。我攥着证据走向赵大奎的宿舍时,听见身后传来赵大奎沙哑的哼唱:"朝中有人好办事哟..."